上官磊的葬禮辦得非常低調。上官老爺子失去了最後一個兒子,俞青蓮精神受到極大衝擊,剩下上官怡和上官濤兩個小輩還沒有能力撐起家事。
年邁的管家在上官毅的指示下操辦了一切大小事務,其中有一條極為特彆的規則:絕不能讓阮傾到靈堂吊唁。
阮傾在上官毅心中隻是個私生女,“就算是她給我捐了骨髓,也休想進我上官家的大門!”
上官怡心虛地低下頭,她和其他晚輩一樣跪在靈堂內。
“小怡,彆傷心了。表舅他在天之靈知道你這麼孝順,他一定會欣慰的。”
上官怡回以一個彆扭的微笑,她是真哭了,嚇哭的。
上官磊為什麼會死?因為那車早就被她動了手腳。害死她父親的凶手竟然是她自己,所以她能不害怕嗎?
弑父之罪若是曝光,上官怡不敢想象……
阮傾還在住院,被盛穆寒強製的。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的身體需要調養。”男人握著勺子嚴肅道。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睜開的雙眼隻要一眨就會溢出淚水。阮傾的臉更加蒼白消瘦,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盛穆寒吻去她眼角的淚,“這不是你的錯,答應我,彆再懲罰自己了。好嗎?”
大掌整個包住她的手,仿佛對待珍寶一般。現在的她簡直令人心碎,似乎一不留神她就會煙消雲散。
阮傾嬌柔的身體縮到他懷裡,像是受傷的小獸。
感覺到腰部被她緊緊揪住,盛穆寒心下一片疼惜,他順著她頭頂撫摸:“你乖乖養身體,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
聽完盛穆寒的話,阮傾的眼裡終於有了光彩。
第二天,盛氏公關部發布了一則爆炸公告:盛氏總裁已解除與上官家的婚約。
上官怡看到新聞後幾乎發狂,“他怎麼敢?這一定不是真的……”
從來都隻有她甩人的份兒,在釣男人這件事上她就沒有失手過。
然而盛穆寒注定是她獵豔旅途上的滑鐵盧。
“爺爺!我的婚約被解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怡一臉慌張衝進書房,下一秒她馬上後悔了。
上官毅正對著上官磊的遺像發呆,拐杖掉落在地。
上官怡見他這幅樣子,手摸到門把手,準備退出去……
“啪——”相框扣在桌上,老人渾濁的眼睛盯著女孩,“你父親的頭七都沒過,你就這麼著急你的婚事?”
上官毅從來沒用過這種語氣和她說話,上官怡滿臉尷尬,“不,對不起爺爺,我隻是太意外了。”
離開書房,上官怡頓時六神無主。她最大的靠山現在也不靠譜了,剛剛上官毅的態度和神情成了她心裡的一個刺。
難不成爺爺想讓阮傾回家?不!不可能,他之前還那麼討厭阮傾。可是,那女人畢竟也是上官家的骨肉,而且,她還救了爺爺。
難道爺爺要改遺囑?
各種猜忌之下,上官怡逐漸鑽入牛角尖。阮傾被列為她人生的頭號勁敵,家產、男人,她都要從她手中奪過來!
走到樓中,上官怡隱約聽到有女人的聲音,“誰?”
她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誰在哪兒!”語氣凶惡,這是在給她自己壯膽。
那個房間是上官磊曾經的畫室,空置了很久。
房門大開,上官怡小心翼翼,高跟鞋一點一點挪向門口。原來是俞青蓮在裡麵,上官怡鬆了一口氣。
“媽,你乾嘛呢?”她慢慢靠近俞青蓮的背影。
明明已經到正午了,她卻還穿著睡衣,頭發也沒打理。“媽?”
俞青蓮轉過來,滿臉的顏料,紅白黑綠什麼都有。配上她沒有焦點的眼神,一切看起來很是詭異。
“媽……你彆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