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去疾說道，“這首詩乃是我為紅棉姑娘專門準備的，就是不知道趙縣男能否品鑒得出……”
趙寒看向趙誠，問道：“那趙公子呢？”
趙誠眉頭微微一皺：“我的詩雖然比不上馮兄，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自然是要送給紅棉姑娘的。”
“既然如此，那便念吧！”
趙寒說道。
楊安看著他，用眼神示意著他，那意思仿佛在說真的要念嗎，見趙寒沒有反應，他也隻能歎一口氣，硬著頭皮將紙給展開了。
“北方有佳人……”
他照著紙上所寫，開始念了起來。
隻是剛念出第一句，現場頓時便安靜下來。
台上的薛紅棉臉色微變。
“絕世而獨立……”
眾人臉上的笑容收斂，顯然這首詩與他們想象中的相差太大。
馮去疾和趙誠的神情陡然凝重起來，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當楊安念到第二句的時候，馮去疾和趙誠的臉色陡然大變。
他們讀書多年，深諳此道，雖說未必作得出名留青史的詩作，但基本的鑒賞水平卻不差，僅僅隻是這兩句，他們便意思到，這首詩遠超他們的想象，初聽時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們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這首詩寫得太好了。
哪怕到此為止，沒有後麵的了，也足以讓這兩句被人所傳唱，甚至有可能名留青史。
讀書人讀一輩子的書，為的是什麼？除了功名利實祿外，還不是為了在史書上添上一筆，而作出一首好詩，便是最簡單的方法。
但天下詩人何其之多，有才華的人數不勝數，真正能夠作出能夠流傳下去的詩的人，鳳毛麟角。
一個時代也就出現那麼幾位。
而趙寒這首詩，便達到了這種境界。
他們一輩子都在追求的境界。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楊安終於念完最後兩句，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馮去疾和趙誠呆愣在當場，兩人猶如石雕一般，一動不動。
眾人也都神色呆滯。
台上薛紅棉神情驚愕，一隻手輕掩著嘴，雙眼睜得老大。
整個大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楊安抬頭望向四周，眼中帶著一絲迷惑，他原以為會被眾人恥笑，卻沒想到自己都念完了，卻沒有一個人笑出聲，反而是所有人像是中邪了一般。
“紅……紅棉姑娘，獻醜了……”
他輕咳了一聲，朝台上說道。
薛紅棉如夢初醒，眼中流露出異樣的光芒，忙問道：“這首詩真是……真是趙縣男為小女子所寫嗎？”
問這話時，她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怯，餘光下意識地向趙寒的方向飄去，卻又不敢與他直視。
“這……確實是學義所作……”
楊安看著她的反應，懵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