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炎夏日,居住在大河岸邊的鹿部落,像是往常一樣等到下午四五點鐘才出來活動,躲避著兩三點鐘毒辣的驕陽。
女人們手持著木製的魚叉站在淺水中狩獵遊魚,也有人牽扯著繩索,從河水中拖拽出一個個藤編的籠子,那裡麵放著一些水草或是新鮮的果肉,還有些動物的骨骸殘渣,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被困在籠子中的活魚,儘管它們再怎麼掙紮,也擺脫不了被烤成魚乾的下場,這就是貪吃魚餌惹下的禍。
因為天熱,又不願意像大人那樣穿著草裙,全都光著屁股的小孩們,大呼小叫的圍到漁籠邊,興奮的數著裡麵有多少漁獲,然後高高興興的跟著大人一起抬著籠子往回走。
也有些正在學習采集食物的女孩,拿著細長的樹枝在樹下的泥土裡挖著什麼,時不時的還會跑到河邊,用手捧一些水澆到地上的小孔中,沒過一會就鑽出一隻蟬的幼蟲。
女孩開心的把蟲子捏起來,放到腰間掛著的一個小籠子裡,那裡麵已經有了數十隻的知了幼蟲,這玩意兒高蛋白,用火烤熟了剝開外殼,裡麵就有一團比花生米還大的白色瘦肉,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也有些頑皮的孩子站在河邊玩水,即使被周圍的大人嚇唬著往回趕,也非要伸著腳在河邊趟一下不可。
男人們也都沒閒著,有的在河邊挖了個土坑,光著腳站在那裡踩泥巴,這自然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製作陶器,看他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仔仔細細的捏著一個像是罐子的容器就知道了。
一旁已經捏好晾乾的泥胚被人拿走,統一碼放到一塊專用的空地上,然後堆上乾草和木柴,就被點著了大火。
這樣的露天燒製當然也是能成陶的,隻是成功率比較低罷了,由於溫度不可控,沒有窯室保溫,露天燒製比較容易開裂,報廢率高。
剩下身體強壯的狩獵隊員們,則是拿著自己精心製作的武器,沿著河岸向部落兩邊搜索捕獵。
這樣一是可以驅逐傍晚來河邊喝水的野獸,防止它們攻擊自己部落的族人,也可以順便打一些獵物。
通常這個時間動物們都會來河邊喝水的,狩獵隊根本沒必要頂著大太陽到處去搜索獵物,還不如在河邊守株待兔,既能保護族人,還能獵到不少肉食,尤其是這附近盛產一種個頭不是很大的鹿,每天都能獵到幾頭,甚至他們還抓住過活的。
或許是因為天熱,直接殺掉難以保存吧,他們就把活的鹿用繩子拴在樹上,可那傻鹿就這麼憨憨的在樹下吃草,過了很久都沒死。
於是這一情況就引發了他們的猜想,經過首領和長老的商量討論,他們決定再抓一些拴起來。
就這樣,鹿部落莫名其妙的就學會了養殖。
鹿部落善於學習,也擅長發現一些有趣的事,並對此提出疑問,繼而引發思考,不管他們思考的什麼,但多少最後都能得到一些經驗和好處。
不過這種思考和學習是有限度的,當一件事物完全超乎了他們想象,就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出現在麵前時,鹿部落所有的人都懵逼了。
上百米寬的大河緩緩流淌,突然從上遊漂過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奇怪的衣服,頭發全都綁在頭頂,上麵還套著一個竹編的大簷帽子,背後還背著一個白色的氣囊。
最關鍵的是,這人此時正站在一個塗成了白色的奇怪物體上,使他能夠安然的站在水麵漂流。
他手中還扶著一麵三角形的翅膀,那翅膀不知道用什麼做成,比人還要高大,上麵還用黑色的顏料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那人腳下的奇怪東西後麵,似乎還拖著一根木頭棍子,棍子的一頭深深的探入水中。
這其實就是一根測量水深的竹竿,把竹竿掏空,裡麵裝上沙子沉入水中,另一端綁在偵察艇上,如果竹竿觸底受到阻擋,受杠杆作用的影響,偵察艇上麵的部分也會向前傾斜,是一種可以直觀‘看到’水深的測量用具,也是羅衝發明的。
鹿部落的一眾人等,看到這個站在水麵上一動不動,光是把著那麵巨大的‘翅膀’,就能自行往下遊移動的怪人,全族的人都驚呆了。
“呃,這是什麼東西,這還是人?他踩著的那是什麼東西,居然會飄在水上,那是他自己做出來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可他們卻發現沒有任何現有的經驗和知識能為他們解答這些疑惑,就連部落中年齡最大,經驗最多,最有智慧的長老,也同樣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一樣傻愣愣的看著河麵。
河麵上水文偵察艇的駕駛員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三天了,終於看到活人了,這也是個比較重要的發現,於是他就把身前的三角帆橫了過來,風帆不再受力,整個偵察艇突然就沒了動力,開始降低了速度在水麵上隨波逐流,然後他又手動把水深探測杆立了起來,插在河底的淤泥中,當作船錨使用,讓偵察艇一下子停了下來。
單人偵察艇就這麼停在百米寬的大河中間,駕駛員站在那裡和岸上的鹿部落眾人大眼瞪小眼,其實他的船帆上是掛了一麵銅鑼的,隻要敲響銅鑼,就能給後麵500米處的船隊示警。
但是現在水文情況良好,並不影響船隊通行,這段流域水流很緩慢,應該是地形過度平緩,也沒什麼激流,隻是發現岸上有人而已,算不上危險報警的情況,於是他也就沒有敲鑼,停了船靜靜的等著後麵的船隊跟上,他現在就一個人,是不會自己去和岸上的人接觸的。
“快看,那個人停了,他停了,他要乾嘛?他要過來嗎?”
“長腳,長腳,你跑的快,快去把狩獵隊叫回來,就說河麵上來了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