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們努力的意義是什麼呢?”
陳朝笑了笑,“早知道無法照亮所有人,無法改變所有
事,那我們為什麼要一直堅持這麼做呢?”
“是不是沒有人會在意我們做了什麼?”
陸新看著手裡的燈籠喃喃道:“是啊,那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車廂裡的陳朝笑道:“因為被照亮的人會在意。”
“本官更害怕的是,如果連這盞燈籠都沒有了,那麼下次你們走夜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
……
馬車緩慢離開那條長街,有了個馬夫,是翁泉。
這位如今的左衛副指揮使如今愁眉不展,和之前跳脫的性子很不一樣。
陳朝隔著簾子問道:“怎麼,是上次去你二舅家吃飯沒吃飽,這麼愁眉苦臉的做什麼?”
雖然是打趣言語,但實際上陳朝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麼沉悶的翁泉。
要知道,這家夥是個比鬱希夷還要話癆的存在,不應該這樣的。
翁泉咬了咬牙問道:“大人,下官能去北境嗎?”
翁泉這麼一開口,陳朝就明白了,八成是這家夥想去北境,但是被他那二舅按下來了,所以才愁眉不展。
陳朝挑眉道:“你去北境,去了這神都的事情交給誰來做?”
“總有能人能做的,下官想去北邊殺妖,想為朝廷出力!”
翁泉深吸一口氣,“隻要您開口,下官今晚就可以出城!”
陳朝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翁泉。
翁泉等了好久沒等到陳朝說話,正要開口,陳朝便緩緩說道:“著什麼急呢,該你去北邊的時候,你也跑不了,到時候你要是想活
,也活不了。”
翁泉欲言又止。
陳朝說道:“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媳婦兒,給自己留個後,彆到時候死在北邊,以後清明都沒人給你遙遙燒一把紙錢。”
翁泉搖頭道:“既然要死在北邊,那就不這麼折磨人了,讓喜歡的姑娘給自己守寡,想想下官就難受,還不如讓她好好嫁給彆人,平平穩穩的過一輩子。”
陳朝感慨道:“沒想到你這腦子還能想到這一點啊。”
翁泉嘿嘿一笑,“本來就是嘛,喜歡一個姑娘,哪裡舍得看她受苦,恨不得所有的苦都讓自己吃了,那姑娘就隻是享福。”
陳朝瞥了一眼翁泉,說道:“那你打定主意是要娶個老太爺了?每天還要給人捏腳捶肩?”
“對,大人,這樣沒問題吧?”
翁泉本來是這麼想的,但這會兒陳朝說起來,他有些心裡沒底。
陳朝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兩個人互相為對方考慮,隻等著彆人來為自己做事情,或是隻為彆人做事情,都不對。”
翁泉哦了一聲,還是有些迷糊,這家夥,哪裡搞得清楚這裡麵的門道,不過他隻是把這話記在心裡,然後很好奇地問道:“大人您和謝姑娘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不成婚?”
陳朝還沒說話,馬車就停下了。
他們來到了謝氏的宅邸,謝氏那邊早就得到消息,隻是這一次沒有大開中門,陳朝深夜拜訪,當然不是為了讓旁人知曉
的。
陳朝走出車廂,看了一眼謝氏府邸那邊,然後才說道:“本官也怕讓喜歡的姑娘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