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惱怒衝到周子恒的廂房中去,穿過靜靜懸掛的珠簾,撞碎嫋嫋而升的煙霧,撲過去將床榻上疲憊昏沉的周子恒吵醒。
“侯爺!”淒厲的女音之中夾雜著哭音,一連氣兒的刺到周子恒的耳朵裡。
周子恒這一日折騰的甚是疲憊,他現在能走動,是因為秦禪月不想讓他死的太早,所以沒給他喂毒藥,又被一些好藥滋補,他現在才能動一動,但身子骨也都被毒毀了,行動間十分遲緩,方青青的哭喊聲爆發的時候,他頓覺心驚肉跳,心好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碰撞的心跳聲在耳廓之中回蕩,以至於方青青的哭喊聲都有些模糊。
方青青顛三倒四的說:“兒子是被害的,他說了,是周淵?害的!是被秦禪月害的!因為周淵?想搶兒子的爵位,你去找周淵?問話,你去打斷他的腰骨!”
他
怔怔的被方青青喊的坐起來,瞧著哭鬨的方青青,心底裡一陣心疼。
周子恒歎了口氣,道:“我也知你難過,但不能如此胡亂言語,周淵?是我的親兒子,一貫是溫順謙和的脾氣,雖然這幾日因為襲爵的事兒鬨得有幾分嫌隙,但他身骨卻是正的,從不曾做這樣的事,不可能是他,秦禪月性子傲,但一向聽我的話,她若是不願意問山襲爵,大可以直接提出來,不必如此暗害,定是你想多了。”
方青青不依,她嘶吼著,毫無平日的溫柔乖巧,逼著周子恒去找周淵?。
周子恒又歎了一口氣。
那坐在榻上的侯爺伸出手,溫柔的摸了摸愛妾哭濕的麵頰,隨後用無奈的語氣道:“既然你執意要查,那我現在就命人將周淵?找過來,我們當麵來查,可好?”
這是跟他受了一輩子委屈的人,所以他不願意讓方青青難過,哪怕是沒有可能的事兒,他也願意去查。
方青青卻依舊不肯,她撲在周子恒的膝上哭著道:“我們現在就去抓,你陪我一起去,不要讓下人傳喚,抓他一個措手不及。”
周子恒雖然覺得荒唐,但是看著方青青哭著的臉,還是低頭應了。
“好,我陪你一起去。”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站起來,與方姨娘一道兒,去尋了周淵?。
周淵?本來是住在秋風堂的,他胸口間的傷也堪堪才好,尚有些餘傷未愈,而秋風堂是侯府府醫居住的地方,秋風堂也算是半個醫館,是最方便醫治的地方,但周子恒和方姨娘去了周淵?所在的地方卻撲了個空。
周子恒擰眉叫來周淵?的小廝問詢,那小廝卻支支吾吾的,引來了周子恒的懷疑。
病重的侯爺眉頭一壓,聲線嘶啞的道:“不說??來人,二十棍。”
他隻是病了,卻不是死了!這群人敢在他麵前隱瞞,真是活膩歪了。
那小廝扛不住,那些人打少爺都輕手輕腳,打他可往死裡打!他當即跪地上磕頭道:“回侯爺的話,大少爺去找白姑娘了,現下在白姑娘的客廂房那頭呢。”
白姑娘!
周子恒想起來之前周淵?與周馳野一起搶一個女人的事,頓覺丟人,現在他這大兒子竟然又過去找這個白姑娘了,不由得生惱,轉而便帶著幾個小廝奴仆,與方姨娘一道,直撲向白玉凝所在的客廂房。
他們到客廂房、順著去找到廚房的時候,正聽見裡麵一陣不可入耳的宣淫聲,周子恒叫人去踹開門時,正瞧見裡麵不堪入目的畫麵。
周淵?竟是壓在白玉凝身上,在強迫白玉凝!眼下衣裳都快扒光了,他們若是再來晚些??
白玉凝的臉麵都被打腫了,見了人來,便嗚嗚咽咽的哭,而周淵?則是被驚了一跳,匆忙起身穿衣,語無倫次的喊道:“父親!是,是白玉凝勾引我。”
周子恒麵色青紫,他對這個兒子太失望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的兒子,他不能叫人看笑話,他隻能深吸一口氣,準備讓外麵的小廝滾出去,讓周淵?穿個衣裳出來說話。
但他還不曾說話,便聽方姨娘怨恨的嘶吼道:“周淵?,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兒子!我兒子說了,是你??”
方姨娘看見了周淵?和白玉凝乾這種臟事兒都不在乎,她現在滿心都是她的兒子,竟是不管不顧的衝進去,指著周淵?的臉就開始罵。
周淵?自然反駁:“不,不,我不知道方姨娘在說什麼。”
事情怎麼暴露的這麼快?分明他都上下打點好了??反正不管如何,他是不可能承認的。
而這時候,趴在地上的白玉凝終於回過神來了。
她的臉都被打的青腫,之前都以為自己要完了,現在見了人,也顧不上自己的儀態,匆忙用被撕碎的外裳裹住自己殘破的衣裳,往前匍匐著爬了兩步。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扒光,連門外還有小廝在窺探!她比之那些娼妓又有什麼分彆?
恨意湧上心頭,她也豁出去了,竟是不管不顧嘶吼道:“就是周淵?讓人傷了周問山,我有證據!”
四下之人大驚!
??
就在這個混亂紛爭的時候,秦禪月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