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深色窗簾拉開,明淨窗外透進來的夕陽餘暉似是裝在玻璃罐中不小心溢出來的糖果,被璀璨漂亮的糖紙包著,給陰森森的屋內帶來些許暖甜。

它們叮叮當當滾滿地毯,令長而厚重的毛毯變成某種適用小孩的尋寶遊戲,又一視同仁灑在床的半邊,映亮被手銬磨紅的嬌嫩手腕。

那人背著光慢步床邊,腳下影子越拉越長,像是藏在她身體的陰暗被陽光一點一點拽出來,剩個乾淨完美的靈魂在軀殼中。

安靜的眉眼低垂。

被這樣深深地凝望著,仿佛所有思緒都被拽入她的世界,聽她狡辯、聽她安慰,再自覺為她找尋犯錯借口,在話音響起前一秒就已罪孽深重地原諒了她。

她有什麼錯呢?心裡一個念頭問,她有哪裡不好呢?她的家世、她的才能,哪裡配不上你呢?

她嫉妒你身邊的人,卻不會傷害你,追求你的方式是依照你的喜好不斷送你喜歡的東西……她怕你受傷呢。

這張臉這樣好看——試想,清晨醒來或深夜入眠時身邊能有她陪伴,你的委屈你的不滿都能被她解決,哪怕手段激進,卻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

與日俱增的愛難免充滿獨占欲,這又有什麼不好呢?難道一個溫柔過頭、對你過度放手、甚至不聞不問的戀人就好了嗎?

那種以溫柔為名可與欲望相悖的喜歡,真能填滿一段戀人關係麼?

眼眸清晰映著這人的手靠近,白佳期拷在頭頂的手緊握成拳,似是屈辱。

裸.露在橘色暖光下的雙腿羞澀交疊,毫無遮掩的不安裡混著對即將發生什麼的戰栗。

——不合時宜地想起方才這人壓在她身上,她從頭到腳都被她的氣息籠罩,所有下意識反應的動作都被掩在她的氣息中,不必擔心暴露在陽光之下,如此羞恥。

還以為她不想碰她了,原來是喜歡拉開窗簾做麼?白佳期抿緊了唇,眼尾紅得不像話,這裡隻是二樓,對麵若有人看見……她,她喜歡這種嗎?

想來也是。這人能用那雙漂亮的手畫出殘暴又血腥的作品,頂著這張柔美的臉內裡有什麼癖好都是正常的。

白佳期越想身體越熱,幾秒鐘的功夫,她已想好在以後生活中,在她的辦公室、公共停車場、甚至人來人往的……某些地方以親密手段進行懲罰,宣誓主權。

她不知道自己睜開的眸中滿是嫵媚動人的水光,呼出的氣迫切灑在那人身上,仿佛一根套不牢獵物的繩子,急得要命。

近了、更近了。

她癡癡望著那隻手,等待它撕開自己幾乎爛透的外皮狠狠蹂.躪。

然而。

隻聽兩聲輕微的響,手銬解開了。

白佳期:“……”

-

那人不緊不慢遞來手機,告訴她可以檢查裡麵是否還有視頻,又起身去找來正常衣物,指指浴室表明可以洗漱完再離去,還給了她司機電話,確保她安全到家。

那人

沒有解釋今天的事,說話語氣一直輕描淡寫,好似午餐隻吃了個蘋果那樣輕易,全然不顧白佳期麵上漸漸顯現的驚疑憤恨。

——怎樣描述床上的她的心情呢?大概是她被命運之神告知今日會有一場影響整個人生的浩劫,自我崩潰自我修複循環往複,不得已接受現實後為這場浩劫奔忙準備。結果卻看見那位至高無上的命運之神嬉笑著說,騙你玩兒的,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她為這場災難耗儘精神,不惜否認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隻等借此經曆改變孤單枯燥的人生。

你卻告訴我什麼都不會發生,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等著明天上班就好?

那種憤怒深刻到無法用正常表情顯露在臉上,她一張嘴必定失控。

“……嗯?”

交代完畢後,那人等了等,沒聽到任何動靜的她微微側目,眉間有了折痕:“還不走?”

多好聽的三個字啊,多輕飄飄的三個字啊——

白佳期麵無表情攥著手銬起身,步步朝那人靠近。

-

“唔……!”

後腰猝不及防被人狠踹一腳,不等楚纖回過神,一串鐵鏈碰撞聲響起,接著手腕一緊。

很快有人扭著她另一隻腕將她毫不留情壓進地毯,似乎要咬掉她一塊肉的吻快速落在她頸側,留下一排濕漉漉的痕跡。

“憑什麼不要我了?嗯?我哪裡不讓你滿意了嗎——?!你想看我掙紮,我不是在掙紮嗎!”

“我阻止你拉開窗簾了嗎?我沒有啊!”身後壓著她的人帶著濃濃哭腔,一邊咬她一邊恨恨地說,“你到底哪裡不滿意!你憑什麼、憑什麼做出這種事又讓我走?!”

楚纖左手被她用手銬拷在了桌腳,右手被扭著一直未曾鬆懈,不知是斷了還是怎樣,疼得麻木。

這人的眼淚燙得驚人,連同黏膩的吻一同啃在她皮膚表麵,又不講究個輕重,是否咬出血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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