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四個字,嚇得兩個守衛齊齊倒退一大步,唯恐被不敬娘娘的狂徒牽連。
——娘娘在上,他們隻是運氣不好守了今天的門遇見這一混賬妖道!連距離都保持得很安全,絕不可能與這妖道同謀陷害娘娘!
守衛幾乎要瞪出眼珠子:“滾!快滾!胡言亂語的死道人!再不滾立刻將你亂棍打死!”
守衛仍忌憚她這一身道袍,怕她使出什麼妖術道法令自己家宅不寧,否則長劍出鞘,先在此人身上戳幾個血窟窿再說!
“哦,那我換個說法。”黑袍道人可有可無一擺袖,甩出一張黃紙,“揭了清微樓的告示,在哪領賞呢?”
望著邊角整齊的告示,守衛抽抽嘴角:“……”
隻要能進宮除妖你什麼理由都可以是吧?!
還有誰告訴你這告示是用來領賞的!看不懂選拔二字嗎?!
宮中新建好的清微樓招天底下有能耐的天師、道士,無論你修的魔道、妖道、人道,隻要打贏了其餘人成為魁首,就有資格成為清微樓主人,兼北嵐國師。
然而皇宮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地方,為此貴妃娘娘特立‘太清司’專管這事,進宮前得去太清司掉層皮。
太清司的主事是個姓陸的女官,據說出自巫族,最會用毒用蠱,先前是刑部有名的酷吏。
她哪裡會選拔人才,純粹是以折磨人為樂。
扛不住她酷刑的道人死的死殘的殘,回頭她還要到娘娘麵前說一句沒用的廢物太多——搞不好這北嵐國師的位子能落到她頭上去。
守衛剛給黑袍道人指了去太清司的路,忽有一抹白影映入眼簾,他們神色巨變,一掃先前嬉笑散漫的姿態,背挺得筆直。
“陸大人!”
中氣十足一聲喝。
傘麵輕輕轉動,墜著的小刀叮叮當當碰到一起,將驟然冷凝的氣氛撕開一道輕快的小口子。
如此不合時宜、不知死活。
守衛深深低下腦袋,心中咒罵道人無數遍。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撞上陸大人進宮!望陸大人網開一麵,弄死這道人即可,千萬千萬不要拿他們這些無辜泄憤。
戴了半張鬼麵的白衣女子沒理會拚命降低存在感的守衛,似鋼刀的目光一下一下刮著黑袍道人的背影,負在身後的手用力轉著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若有太清司的下屬在場,必能知道這是陸大人動了殺心的小動作之一。
“你的名字。”
頗負惡名的陸大人嗓音卻是柔柔的,聽起來像個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
“楚纖。”
說話間,黑袍道人緩緩側過身來,腰間垂著的金葉子與銀飾撞到一起,又開始響了。
看清這張臉,摩挲扳指的手停了。
陸嬋冷冷牽起的唇角不受控地抽搐幾下,漫不經心的眼神猛地一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將這些堪稱失態的表情看得分明,黑袍道
人笑而不語。
陸嬋半眯了眼:“太清司不收沒名氣的廢物,滾。”
?想看與金寫的《她壞不起來(快穿)》第68章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楚纖不緊不慢轉著黑傘,笑吟吟:“好說。”
守衛麵露鄙夷,以為這人定是被陸大人嚇傻了,什麼好說不好說的。
陸嬋亦是這樣想。她平生最煩沒骨頭的懦弱之人,當即懶得多說一個字,深感晦氣地一轉身——
卻聽那人在身後繼續道:“待我從這一路闖進宮裡,火燒清微樓,名氣自然就有了。”
守衛呆滯。
火、火燒清微樓?!
當著太清司陸大人的麵說這句話,與當著宮中禁軍的麵說要燒皇宮有什麼兩樣?!
陸嬋狠狠轉回來。
半張銀製鬼麵冷冷嵌在她臉上,哪怕另半張臉生得白玉無瑕,也難以壓下這股陰冷的暴戾。
“好。”陸嬋慢慢開口,“你跟我來。”
-
太清司的官署在離皇宮不遠的街上,用了某位致仕大臣的舊邸,簡單修繕一番,門庭冷落,與彆的官員住所或衙門相去甚遠。
白牆黑瓦,走幾步便能踩著一塊裂了縫的青石板。
板和板的縫隙中竟不生雜草,土色也比寧照城中尋常黃土要深得多。
回廊曲折,偶然碰見一兩位身著靛藍官袍的小吏,對方見陸嬋如見惡鬼,嚇得禮也行不好、講話磕磕巴巴。
奇怪得很,陸嬋該跟太清司的官吏日日相處,怎麼還能——
“陸大人,您不是剛走嗎?”
要繞過一處小圭門時,忽有一貌美年輕的紅衣女子款款走近。
脫口而出的話沒有理智,也聽得出其中關切。
本欲隻說給情人聽,不妨還有外人在,紅衣女子水眸一驚,難為情地咬住唇,怯怯想往陸嬋身後躲。
陸嬋卻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一把拽住纖纖細腕,將其用力扯到麵前來。
不顧紅衣女子步伐踉蹌、滿嘴痛叫,陸嬋有些煩躁地問:“誰讓你來這裡?!”
“……奴,奴……”
她瑟瑟抬臉,露出那張堪稱絕色的容顏來,眼下若隱若現的清淚也似含香,我見猶憐。
“滾回去。”
聽她說第二個字的耐心也沒有,陸嬋厭棄地一甩手,抬腿就走。
紅衣女子顧不得疼痛,癡癡想追上去道歉——墨色寬袖擋住她的去路,隻聽叮叮叮幾聲脆響,傘麵轉得時快時慢,銀刀在日光中抖出殘影。
談不上有趣,但不講道理地引人注意,又毫無章法地衝淡魚腸心中悲戚。
等到黑袍道人彎眸看來,魚腸回過神,紅眼倒退兩步:“奴,奴失禮了……”
係統:‘!’
楚纖:‘怎麼?’
係統下意識:‘她長得跟……沒啥沒啥,哈哈哈無關劇情!’
楚纖:。
這抹紅影的確與這間庭院不搭,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你家大人今日問了
我的名字,卻沒告訴我她叫什麼。”楚纖一點也不著急追上前方白影,“作為補償,請姑娘告知我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