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努力抬了抬手,無法說話的他試圖用手語和自己這位好兄弟溝通。
隻是此刻的他比幾個月前要消瘦許多,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皮包骨頭。
在這幾個月裡他的疾病越發惡化,以至於所謂的精神病鑒定都做不了,隻能躺在病床上努力延續生命等待結果。
最終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他還是沒能打出手語,隻是簡單的豎起一根中指。
這是他對狗娘養的梅斯化學公司最後的羞辱,也是他對這不公命運的唾棄。
然後他用眼神看向一旁的櫃子。
相處多年,弗蘭克思明白了他的意思,將旁邊的櫃子打開。
裡麵放著一張不知道什麽時候寫好的遺囑。
遺囑內容就是將自己得到的所有賠償全部贈與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
遺囑的背麵還留下了一行字。
在我祈禱上帝救我的時候,隻有你來到了我的身邊,感謝你,我的兄弟。
弗蘭克思愣了愣,將頭扭到一邊不讓這家夥看到自己的臉。
他也不會忘記兩人相遇的那個下午,這家夥失魂落魄的來到律師事務所找到自己,希望自己幫他維權。
然而了解清楚情況後,他認為毫無勝算便拒絕了這家夥。
當時的他還沒有如今的覺悟,可以幫聾啞人打官司,但這種沒有勝算的他不願意。
那時的他內心依舊渴望著名利雙收,希望幫助他人的同時收獲一切美好,甚至認為比起曾經的理想,還是讓家人和自己過得開心更重要。
在這之後的幾天時間裡,他的心中一直感到不安,就像大半夜在四下無人的街道看到一隻即將凍死的野狗。
除了自己,似乎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
那個迎著陽光彎著腰落魄離去的背影讓他難以忘懷。
最終他還是選擇順從自己的良心聯係了這個家夥,與他並肩作戰直至今日。
直至勝利。
躺在病床上的盧修斯已多年無法言語,此刻的他也再無言語。
他心中對於這個世界唯一也是最後的怨恨已經消散,心中隻剩下感激。
用儘最後的力氣拍了拍好友的手背,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與這個狗娘養的世界完成和解後。
盧修斯閉上雙眼,以勝利者的姿態結束了這或許有些狼狽的一生。
當病房裡傳來痛哭聲,站在走廊上的唐達西本想點上一支煙,隻是看到一旁的護士後,他無奈一笑將手中的火機和煙收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弗蘭克思雙眼通紅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對著唐達西深深鞠躬道。
“我替盧修斯向達西局長你致以真誠的感謝。”
唐達西坦然接受了這份感謝,輕聲道:“節哀。”
“沒什麽好悲傷的,人生可以沒有遺憾的離開,這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之一。”
弗蘭克思臉上多了一縷笑意道:“我隻是有些不太習慣。”
“是這樣,接下來怎麽打算?”
唐達西看向這位讓他也頗感欽佩的律師道:“如果你打算開一家律師事務所的話,儘量還是開在休斯敦或者去德州以外的地方開,比如加州之類的。”
克魯茲家族不會忘記這份怨恨,吃了如此大虧,報複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