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搖搖頭,“犬科是一脈傳承,你這是偏頗。”
“嗬嗬!”
文彥博突然笑了,笑容冰冷。
“犬科?某就是犬科,這輩子都是犬科。”
他霍然站起來,說道:“某是個孤兒,某記得自己是被丟棄在亂葬崗的,某撿了半條命活到今天,可惜沒人知道”
他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某從未忘記過自己被父母拋棄的仇恨,更沒忘記他們殺死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你殺了人?”
文彥博獰笑道:“是啊!他們殺了我娘,所以我要報複,我要殺了他們!”
“瘋子!”
沈安搖搖頭,正準備離去,文彥博喊道:“你敢羞辱某?”
沈安回身問道:“你是否記得自己姓什麼?”
“某姓文!”
“文姓”沈安點點頭,“這就難怪了。你爹娘把你丟在亂葬崗,卻不肯送去寺廟裡救治,可見是恨透了你。可他們為何要扔掉你呢?”
文彥博呆滯了一瞬,旋即悲憤欲絕:“因為他們嫌棄我,怕丟人!”
沈安搖搖頭,歎息道:“可憐孩童。”
這話讓文彥博勃然大怒,他盯住了沈安,說道:“你竟然還敢羞辱吾等?”
沈安微笑道:“羞辱你算得了什麼?某羞辱了他們全家,可又怎樣?”
“你!”
文彥博指著沈安,喘息道:“汝等必須死!”
沈安搖搖頭,“某和他們不同,你若是動手,沈某不會留手。”
文彥博看著他手中的長刀,心中略作衡量,然後頹然坐下。
“汝等想乾啥?”
他看向譚曉:“莫非你等是來挑釁的?”
他已經猜到了沈安的來意。
譚曉說道:“文祭酒,某奉旨南征,所以某需要知道敵軍的詳細部署。”
“果然!”
文彥博嘲諷道:“汝等竟然敢覬覦北海嗎?”
沈安點頭,然後說道:“不僅是北海人,楚人也是大乾的敵人。”
文彥博冷笑道:“你等休要胡言亂語,楚國兵強馬壯,豈是你等能擋住的?”
沈安淡淡的道:“某聽聞文祭酒曾經是楚人的謀士?”
文彥博的臉頰抖動幾下,顯得格外猙獰。
“某是謀士,可某的妻子是漢女,她嫁到了楚國。某的妻子在楚國待了十多年,為楚皇誕育了三子,可卻因為犯忌被廢黜某痛苦之餘,就去了京都”
他仰望天花板,淚流滿麵,哽咽道:“某去了京都,可才進城不久,就遇到了刺客,幸而逃脫,僥幸撿回一條命後來有人來找到了某,給了某一筆錢財,某就帶著那筆錢去了北邊那些人那些人”
文彥博捂嘴咳嗽起來,譚曉趕緊端茶給他喝下,然後輕拍他的背脊。
良久,文彥博緩過勁來,喃喃的道:“那些人讓某去攻打交趾某去了交趾,可那些人卻不管交趾如何,隻想著占據大乾那些人,那些人啊!”
他的目光越過桌案落在了沈安的身上,“交趾太小了,那些人想占據大乾,所以某就去了河間府,可那些人依舊不放心,竟然派了人來刺殺某”
“某拚命逃跑,躲藏在山林中,終究還是被追殺至死”
他的聲音顫栗著,仿佛是受傷了的野獸,哀鳴低沉,卻充滿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