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的神色變幻,終究還是搖搖頭:“不會。”
男耕夫不信,“為什麼?”
“因為沈安是文臣,而文臣和軍伍相克,一旦軍隊崛起,文臣必然倒黴。”
譚曉苦澀的道:“可某擔心他會反戈一擊。”
男耕夫吃驚的道:“這怎麼可能?他畢竟姓沈啊!”
譚曉搖頭,目光堅定的道:“姓沈的人多了,可結果呢?他若是不反戈,我就佩服他。”
男耕夫低聲勸道:“可他若是反戈呢?兄長你要三思啊!”
“不會。”
譚曉依舊堅持,男耕夫不甘心的道:“兄長,沈安這次升遷太快,若是再加上那些文官的支撐,你覺得他會不會膨脹?”
譚曉皺眉道:“他不敢。”
男耕夫說道:“那些文官都在盯著沈安,他若是反戈,先前的努力怕是要化為烏有,所以不敢,可一旦他的威望增加,那麼……”
男耕夫的眼睛漸漸眯起,“兄長,此人的危險極大,你要小心啊!”
曾老頭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他已經是騎虎難下,此刻不管是誰出言阻攔,他都隻能死戰。”
“這是個瘋子,瘋子的行徑誰敢預測?所以……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男耕夫咬牙切齒的道:“若是不除掉他,沈家必然要翻身,而且他們家的那些文官必然會站出來支援。”
曾老頭微笑道:“不用慌張,咱們暫避鋒芒就好,至於沈卞……嗬嗬!他現在已經是喪家之犬,隨便他去折騰吧。”
譚曉猶豫了一下,“哥哥,沈安那邊怕是會動手……”
曾老頭不屑的道:“他若是敢亂來,沈卞的妻兒必死無疑。”
……
沈卞回到家裡就病倒了。
“大人!”
沈安趕緊請了大夫來診脈,確認是急火攻心引發的,就吩咐廚房準備飯食。
沈卞躺在床上,臉色蠟黃,眼窩處有黑色的眼袋,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他看著沈安,虛弱的道:“安北,某知錯了,求你饒了沈家,饒了沈家吧……”
沈安拿過藥碗遞給他,溫柔的道:“喝藥吧,吃飽了才能更有精神。”
沈卞顫巍巍的端起碗來喝了半碗湯藥,就嘔吐起來。
男耕夫進來,沈安讓大夫出去等待,然後扶著沈卞躺下。
“爹爹,您好好歇息,明日再說。”
沈卞閉上眼睛,嘴唇微抖。
沈安俯身貼著他的耳朵,說道:“爹爹,您要振作起來,沈家需要您……沈家的榮辱也係在您的身上,不管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您自己……”
沈卞睜開眼睛,眼珠子紅腫,仿佛隨時都會流淚。
沈安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孩兒不忍見您如此頹廢,但孩兒希望您能振奮起來。”
“振奮?”
沈卞慘笑一聲,“振奮……沒有人會理解為父的心情……安北,為父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後悔啊!”
沈安默然,良久問道:“當年您為何要娶娘親?”
這個問題沈安憋了很久,直至今天才問出口。
沈卞痛苦的呻吟了幾聲,最終歎息道:“你祖母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