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卞點點頭,“是砒霜,他竟然派人在茶水裡下了砒霜,為父當時喝了一杯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就看到了你祖母。”
沈安心中一痛,問道:“後來呢?”
“後來就有些亂了,沈卞被軟禁在府裡,而沈卞一脈則是全數被抓進了詔獄。”
“為什麼要抓進詔獄?”
沈卞看著沈安,眼中漸漸多了悲傷之色:“安北,當時沈卞在朝堂上和他們鬥爭,最後落敗,沈家就倒黴了。為父被關押在牢房裡,等待處置。”
他看向窗外,淡淡的道:“為父在裡麵度過了漫長的一夜……第二日早上,為父被人帶進了詔獄的院子裡。”
院子裡站了幾個錦衣衛,沈卞看了他們一眼,就坐在石階上,看著遠方的天空發呆。
“沈卞,某家是錦衣衛,某家姓包。”
包綬站在前麵,身後是幾個錦衣衛。
沈卞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並不理睬。
包綬見狀不樂意了,就指指沈卞,問道:“那你是哪一路的?”
沈卞看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包綬怒道:“好膽!竟然敢無視某家!”
沈卞睜開眼睛,淡淡的道:“某乃是首輔,不屑與你計較。”
包綬獰笑道:“你是首輔了不起啊!可某家乃是錦衣衛,你再高貴也是階下囚!”
沈卞搖搖頭,然後伸手。
“給他!”
包綬吩咐了身後一個錦衣衛,那人拿著匕首過去遞給了沈卞。
“你做什麼?”
包綬警惕的退後,沈卞卻握住匕首,隨手就劃拉了幾下。
“哎喲!”
一股鮮血飛濺出來,沈卞一腳踢在了包綬的膝蓋上,包綬頓時跪倒在地。
“哎喲!疼死了。”
他抱腿蹲下,臉色漲紅,顯得極為狼狽。
這個變故嚇壞了錦衣衛,他們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稍後一陣嘈雜,有人衝了進來。
“你乾什麼?”
這人正是沈卞的同族兄弟沈陽。
沈卞緩緩鬆開匕首,淡淡的道:“此人辱罵首輔,按照宮中的規矩,該當淩遲。”
沈陽的呼吸急促了些,說道:“沈卞,你雖然官居首輔,但終究隻是個閒散官員,陛下不會聽信你的讒言,所以此舉必須要慎重!”
他知道沈卞是個瘋狂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沈卞逼走。
可他也擔心沈卞真的殺人,所以就提醒了一番。
“你……你敢?”
沈卞淡淡的道:“老夫已經被軟禁了多久?整整四年,你們覺得這樣的局麵老夫能忍嗎?現在你們竟然還敢威脅老夫,你當老夫是紙糊的嗎?”
這個問題把沈陽問住了,他尷尬的道:“沈卞,咱們兄弟一場,你若是想報仇……”
沈卞冷冷的看著他,說道:“老夫若是想報仇,當年你父親在京城,那些文官為難老夫時,老夫若是拚命,他們怕是沒人敢輕易彈劾老夫……”
沈陽張嘴欲辯解,可看著沈卞森寒的目光,卻隻能訕訕的道:“當年……當年他們隻是忌憚你罷了。”
沈卞譏諷的道:“可他們依舊沒法奈何老夫……今日你若是想救這個混蛋,就滾,否則……”
他拔刀,刀鋒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讓沈陽不由的咽了一下唾沫。
這人果然是個瘋子!
他退後一步,沉聲道:“沈卞,你可要仔細考慮清楚。”
沈卞微微昂首,“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