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慎將那首飾盒接過來提在自己手裡,單手拉住小姑娘冰冷的小手,目露微笑,“這就要看他們有沒有緣分了,不過如秦兄這樣的國公府世子,他的婚事,多半不能由他自己做主。國公夫人對玉姿郡主十分滿意,下個月便是玉姿郡主的生辰吉日,她意欲為她大辦一場生辰宴,讓她在京中的閨女圈內露個相,到時候,應該也會給侯府遞帖子,你想看看郡主的風姿,便同母親一道去就是。”
沈栗嘴角微抿,腦海裡浮起秦煥那張冰冷如霜的俊臉,心底不覺有些瘮得慌。
雖然秦世子是個屢次幫她的好人,可她還是很怕他。
“栗兒?”
“啊?”沈栗回過神,原來謝言慎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青竹般的身形立在雪中,大雪落在他瑩潤的玉冠上,為他添了幾分寒氣,最近也不知怎麼了,世子的臉色看起來總是不太好,她問過幾回,世子也總說自己沒事兒,她擁著身上厚實的狐裘,忙加快腳步,“我來了。”
謝言慎語重心長,“冒冒失失的,小心腳滑。”
沈栗被謝言慎抱上了馬車,抖了抖發髻上的雪粒,才彎起眉眼,“世子放心,我沒有那麼嬌弱的。”
小時候她跟個皮猴子似的,同府上的丫鬟姐姐們一起出門買東西是常有的事兒。
隻是這些事,世子從來不問,她也從未同世子說過。
她在永寧伯府的過去,沒有人會關心,他們隻關心她在武安侯府的前程和將來。
沈栗提著買好的禮物回了永寧伯府,武安侯府的管事已經站在了前廳裡。
眼看快要到元宵了,武安侯府終於鬆了口,讓人來接沈栗回去。
一大早,趙氏便替沈栗收拾好行禮,又依依不舍地將人送到棲雲館門口,認真叮囑道,“你一個新媳婦,繼續住在娘家,侯府麵子上也不好看,這次回去,記得好好籠絡世子,伯府是沈芸的底氣,不是你的,謝世子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依靠,你知道麼?”
沈栗心裡跟明鏡似的,“娘,我知道了。”
趙氏想了想,又道,“你院子裡那兩個通房丫頭,還是儘早想個法子打發了吧,至少在你生下嫡長子前,不能讓她們先懷上世子的孩子。”
從前趙氏便是如此被楊氏磋磨,如今她自己的女兒做了侯府正室,她便立刻轉換了立場,也不許通房妾侍率先生下庶子庶女來。
沈栗不能懷孕的事兒沒跟多少人說,又怕趙氏憂思成疾,便對她也隱瞞下來,乍然聽到這話,她心裡還是有些難受,“此事,我都聽世子的安排。”
趙氏無奈的笑了笑,“哪有事事都順著男人的,你這丫頭從小逆來順受慣了,從未為自己爭取過什麼,要讓你為自己打算,你也做不來,都怪娘從小沒教過你那些……”
沈栗不大願意聽小時候那些艱苦的時候,趙氏委實不算個好娘親,但在這個冷冰冰的伯府裡,她也算是為數不多真心疼愛她的人了,“好了,娘,我還要去立雪堂辭彆呢。”
趙氏抹了抹眼淚,“去吧。”
在永寧伯府,楊氏一手遮天,捏著後院所有人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