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3章 舊事(2 / 2)

公府小嬌媳 明月落枝 5432 字 1個月前

觸上的那一刻,他心臟幾乎停跳。

凝脂般的肌膚滑嫩無比,那小腿帶著一股溫熱,又修長,讓他原本沉靜如水的心湖蕩漾起來。

“你——”

秦煥眉骨沉了沉,掌心起了一股灼熱。

他緊貼著女人的小腿,將那絲綢的褲腿往上推去。

沈栗下意識嚶嚀了一聲,側臉燦若煙霞。

秦煥臉色微僵,掌心在她大腿之間頓住。

沈栗本就是沈家送給他的禮物,他今夜若是享用了她,也沒人會說他什麼。

可是,一想到謝言慎身中劇毒尚無解毒之法,又想到沈栗明日醒來,發現自己失了清白之身,定會痛苦不已,便止住了動作。

他薄唇微抿,收回大手,摩挲著左手虎口處陳舊的齒痕,壓抑著心底翻騰的欲望,深深凝著沈栗那恬靜的睡顏,思緒卻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

九歲那會兒,元宵燈節。

汴京城熱鬨無比,火樹銀花不夜天,一夜魚龍舞。

他甩開小廝,自己一個人走在街頭,卻碰上拍花子的賊人擄走了一個精致無雙的小姑娘。

他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最後將兩個賊子打暈在地,將那小姑娘救出來。

沒想到,那小姑娘驚懼之下,將他也當做了壞人,抱著他的手臂,便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用力將她甩開,她卻如發了瘋的狗崽子一般死死咬住他的虎口。

不消片刻,他的手掌便鮮血淋漓,虎口處被小家夥咬出一排深刻的小牙印。

“我是來救你的,你這小崽子,怎的恩將仇報!快放開我!”

那時,她才如夢初醒一般恍恍惚惚的清醒過來。

可受了驚嚇的她,呆坐在原地,雙手雙腳都沒了力氣。

他一邊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邊歎口氣,回頭就見她滿臉都是汙泥,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在黑夜裡閃爍著淚光,沒辦法,從未替人洗過臉的國公府大少爺隻得將她拉到小溪旁,不但替她清理了臉上的臟汙,還幫她將衣服上比較明顯的汙漬也洗乾淨了。

洗乾淨後,將她背在背上,從城郊一路背到城裡,又將她背到她離她家人最近的地方才將她放下,一路上,她始終沉默著,小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哭聲都不曾有,隻是眼淚濡濕了他的後背。

回到城內後,小姑娘才好似瞬間活過了一半,那雙惶恐不安的眼眸一直盯著他的臉,奶聲奶氣的急切與愧疚,“哥哥,對不起,我不該咬你的,你讓我看看你的手,還疼不疼?”

他心煩意亂的彆開臉,“不疼,也不用你關心,你趕緊回去。”

那小姑娘又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今天幫了我,日後我也會幫你的,隻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幫你。”

那時他的手疼得厲害,隻想儘快將她甩開,“不用你幫。”

那小姑娘越發委屈了,濕漉漉的大眼睛馴鹿一般望著他,“哥哥……”

他無奈,隨口胡謅了個名字,“我叫路一心,救你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已,你不用報恩,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姑娘,平白被拍花子的賊人擄走,此事隻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告知你府上任何人,你可聽明白了?”

小姑娘傻乎乎的點了點頭,豆大的淚珠子掛著她濃密的長睫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往後許多年,他有時也會記不得年幼時發生過的這件小事。

隻是虎口處殘留下來的傷疤卻時刻提醒著他。

曾經有個小姑娘如狼崽子一般在他身上烙下印記。

秦煥嘴角淡淡勾起,大手落在沈栗粉白的額頭上。

“還以為我娶的是你,沒想到讓謝言慎搶了先。”

睡夢中的人睡得有些不太踏實,秀眉微蹙,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緊抿。

秦煥指腹一路往下,掃過她挺翹的鼻梁,最後落在她嬌嫩的唇瓣上。

“小時候看起來倒是夠凶狠的,如今怎麼養成個貓兒似的性子,你在伯府裡到底都受了些什麼委屈。”

他一個人自說自話,床上的人卻睡得格外香甜。

秦煥無奈一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若要強取豪奪一個女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隻是謝言慎是他兄弟,沈栗是他的愛而不得。

他不願讓三人陷入難堪境地,所以今兒夜裡,他不會對沈栗做出逾矩之事。

他隻是想這樣,安安靜靜地看她幾眼足以。

唯一可惜的是,謝言慎的病情開始惡化,那毒藥已快速侵入心肺。

若他還找不到解藥的藥引子,恐怕活不過今年。

他想起前幾日,謝言慎臉色蒼白的坐在他書房裡,對他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日後若我身有不測,還望秦兄,多多照顧我的家人。”

秦煥當時便答應了下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謝兄放心。”

謝言慎那會兒出了會兒神,眼神有些渙散,良久才道,“我欲休了沈氏。”

秦煥說不出自己當時是何種心情,隻記得自己心臟微微停滯,側過臉,對上謝言慎那雙死氣沉沉的黑眸,病來如山倒,謝言慎的生機仿佛是在一瞬間枯萎的,明明離開汴京時,他的臉色還沒有這般難看,可這一次,他在他青白交錯的俊臉上看到了將死之人的頹靡和絕望。

年少早死,分明是極痛苦之事,可謝言慎卻十分平靜。

“她性子太軟,又沒有主見,從不知曉抗爭,隻一味的逆來順受,我擔心我走了,她一個人在府上,日子會很難過。”

“秦兄或許也會覺得我很可笑罷?”

“我怕她傷心,所以現在便傷夠她的心,如此以來,等我去後,她也不會為我感到痛苦。”

“我想讓她過得好,讓她幸福快樂一輩子,可我想不出彆的辦法,她那樣的姑娘家,沒人庇護著,隻怕將來不知要吃多少苦,她若受了委屈,我在地下,也會難以安寧。”

“秦兄,求你,幫我照看好她。”

秦煥喉頭哽住,半晌,才澀聲道,“好。”

謝言慎又在他院子裡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時,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不穩。

他能看出他精神不大好,腿上也沒有力氣,便說讓人送他回去。

他擺了擺手,笑道,“我想走回去,這一路的風光美景,不知還能看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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