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你的落戶問題,我並不是那麼擔心。因為即便是你不能落戶首都,也能落戶到我家那兒,根本不用發愁你會被打回原籍。就是先生這裡,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你退學的這個事兒。”
林微說著,大大鬆了一口氣,看著孫芳,笑盈盈地說道:“你真是解決了我心頭的一件大事兒。”
當時她就想著,落戶問題提上來了,想要辦妥,隻是時間上的事兒了。
李啟那裡,她真沒想好怎麼跟他說,才能讓他接受她的說法,不會動氣。
說實話,麵對李啟和王阿珍,她是有些怯的,即便是這兩位對她們平時做的事兒不發表任何意見,生活上也沒有對她們指手畫腳什麼。
可她麵對他們的時候,就是怯,就是底氣不足。
現在孫芳自己不費什麼心力勁兒就把事情解決了,她心頭像是突然被搬掉了一塊大石頭。
哈!
終於不用麵對李啟那張嚴肅的臉了!
“有這麼誇張嗎?”孫芳見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笑得腮幫子疼,“我覺得還好啊!”
她說這事兒的時候,先生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林微看了一眼堂屋,擺擺手,一臉的無奈:“你不知道。這個中滋味啊,隻有我自己才體會得清楚。”
麵對兩位老人,她底氣不足,追根究底還是因為文化底蘊,因為自己懂得少罷了。
即便是她專業成績再怎麼厲害,即便是她重活一輩子,可麵對這些博覽群書,囊括各種技藝,甚至隻有生活閱曆,處世態度的老人,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恭恭敬敬地對待他們。
也許,在專業領域方麵,她還能基於自己知道的,了解的,研究的,跟些個中專家侃侃而談。可麵對李啟王阿珍這兩位多才多藝,渾身都是人生閱曆的人,她除了尊敬,似乎沒有什麼更好的態度來麵對他們。
或許,他們有錯的地方,但以她目前的所知所學,還不足以發現問題,更遑論指正他們。
經曆過一輩子,可能她在眼界上不輸他們,但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她也不敢狂妄到認為自己眼界比他們高。
所以,怎麼說服他們,而又不讓他們傷心失望,確實是一個難題。
她和孫芳,在他們眼裡,是一體的。
“行行行!你自己慢慢品味。”
孫芳坐在小凳子上,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一拍大腿,說道:“哎對了,橡皮筋我買回來了。”
“什麼樣的?圓的,還是扁的?”
“圓的。我找了那種彈性比較好,拉伸又不怎麼費力的。不過,買了六米,比之前說的多了一些。”說著,孫芳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麼長的橡皮筋,差不多可以拉伸小拇指那麼長。”
“這個彈性不錯了。”
林微點點頭,“我昨天大致用尺子比劃了一下,既美觀又不寒磣的話,我們需要截成十公分到十二公分一截,這樣頭尾連接才不至於太小家子氣。不過這樣一來,我們撐死了也就隻能做五十個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