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這麼陰沉地躺在床上,剛開始問什麼都不回答,後來煩了,才吼著把事兒給說了。
她本來就是又惱又氣,現在又被閨女吼了一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問了那男人的地址,被閨女哼笑著答了,還說什麼你去又有什麼用,自取其辱……
人總有衝動的時候,作為母親的她也不例外。
那天還沒到門口,她就被人攔住了。後來的後來,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麼,等被人製住,她發現院子裡已經一片狼籍,跟著她來的人也被公安局的人按住。
那公安局的人問她,她說的槍支在哪裡。
她那個時候很冷靜,並不否認,就說看見了,這會兒也不知道藏哪兒去了。
那男人同意搜查,但卻沒搜出來任何東西。
房子裡的擺設極儘簡單,幾乎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這樣一來,就成了死局。
她現在腦子還是亂的,她當時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隻是隱隱約約記得,但槍支是沒有的。
可那個時候她鬼迷心竅,想把這男人送進監獄,於是就點頭認了……
“爹,能不能請馮老找人去一趟?”梁紅英實在沒轍,唐家這邊能夠動的人脈,也動過了。可是,因為這個男人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唐家的政治立場,清風兩袖的狀態,打太極的人太多了。
馮老爺子不一樣,他隻是個國醫聖手,平時以救人為己任,幾乎沒有結過愁,反而很多人受過他的恩惠。
隻要他出手,一定能請動壓下這件事兒的人。
他可隻有大嫂這麼一個親閨女,由大嫂去說,一定可以成功。
梁紅英說著,看了馮念一眼,恨恨道:“那些人隻會打太極!根本就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白瞎了您跟他們的交情……”
“你給我閉嘴!”
老爺子霍地站起來,指著她氣道:“如果沒有那些人,你現在就不是站著大院裡麵了!他們隻會打太極?白瞎了我們的交情?這話你怎麼有臉說出來!”
那人不是大陸人,且是來內地投資的,就這兩點,足夠難辦了。
現在是改革開放的第一年,國家正在大力發展經濟,積極引進外資和國外的技術,眼看著要打開局麵,同胞積極來內地投資,怎麼能容忍有人破壞?
時間節點,足以加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一個不好,不光她梁紅英,就是整個唐家都得被立典型!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給予足夠的賠償與講和態度,完全可以解決掉。
可這個人不缺錢,不缺便利,他這次的投資足以讓他在不觸犯法律的情況下,橫著走。
這樣的一個人,除了商人的身份,還有更深層次的身份,亦正亦邪,亦黑亦白,也正是這樣,才有那樣的財力和勢力。
老爺子氣得手指頭都有些抖,她這是看不起和侮辱他這些過命交情的老朋友!
如果不是這些老朋友,那十年他怎麼可能過得平安舒心?
這些,這些……
“爹,你彆生氣,是我急糊塗了!”梁紅英趕緊道歉,“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親自提著禮物去探望他們!”
梁紅英知道唐家不會不管這件事兒,心裡有底氣,但也知道給老爺子留麵子,痛痛快快地認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