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枝沿街漫步,四顧張望,
“我做什麼,自有我的道理,應該無需向你解釋?”
劉氏眼珠在眶中滴溜溜轉了一圈,賊兮兮地上下打量祝小枝,心中哀歎,美人皮囊雖絕色,但心腸實在太狠毒。若不是寧將軍要求,他肯定躲得遠遠的。
“可寧將軍心係小殿下,叮囑我們好生照看您。”
來到一條小巷前,祝小枝當先邁進蔭蔽,見他們跟隨走入,才停步又問,
“我哪日哪時去了哪裡,這點無足輕重的小事,寧將軍也要過問麼?”
劉氏未覺絲毫不妥,仍以居高臨下的語氣同她說道,
“這些瑣事寧將軍當然不關心,但假如小殿下有今日這樣的異常行為,我們就該回稟寧將軍了。所以,小殿下可有合理的解釋?”
“有啊,你再過來點,我給你看。”
待三人都完全站進蔭翳中,少女狡黠一笑,寬大的袖口揮動,劃出一道優雅的圓弧。霎時間,嗆人的粉末便鑽入三人鼻腔,他們尚且來不及咳嗽,就逐一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還是請諸位先去向裴大人解釋為何要跟蹤尾隨我一個弱女子吧——噢,我險些忘了,適才的蒙汗藥裡還摻了點啞粉,這幾日諸位恐怕要咳嗽不斷,難以言語了。這都是諸位的報應啊。”
原身那日應當也是被這種蒙汗藥迷暈致死,思及此處,祝小枝隻恨自己沒有給三人多加點料。
“至於寧將軍處,既然無人回稟,那便是沒有異常。”
她捂著口鼻,揮散了殘餘的一點藥粉,確認空氣完全清新後,才拍手示意藏在暗處的護衛們現身,
“恰巧前幾日在劉府被寧德海盯著不方便行事,各位可以把這幾人綁給裴大人審問了,他們雖不能說話,字還是能寫的,畫押也尚有獨臂支撐。”
她又往劉氏橫出來的獨臂上踹了一腳,為自己辟出道路,
“蠢貨,吃一塹長一智,我哪裡還會獨自出行。”
她早就察覺周身異常,軟磨硬泡,才請動裴載調來幾名暗衛伴在身側保護。
好巧,她正愁還未從劉氏身上完全討回公道,人便自行送上門來。
“記得仔細盤問他們都從人販子手裡買了哪些人家的女子,不得有疏漏,要簽字畫押,扣送回京,報長安官。”
眼見三人被五花大綁作三根肉腸,祝小枝才滿意地拍拍手,重新聯係上宋筠。
【阿筠,你可有什麼首飾能變賣?我手頭實在吃緊,等回長安後,我一定還你。】
【殿下是為救我們才要變賣首飾嗎?其實不必這樣,我這些年手頭有些私藏,全憑殿下安排。】
於是,零零碎碎的錢票就這樣藏在采買侍從的籃子底被運送出來,遞到祝小枝手中。而祝小枝采購的種種藥物和武器,也用同樣的方法傳到宋筠手裡。
大人們都忙著籌備赴京事宜,無人留意祝小枝的異常,隻有祝侍月奇怪妹妹的枕頭和床鋪為何偶爾鼓起卻又很快變平。
小枝自從被救回後,性格和行為就與從前大不相同,她隻當是危險情況刺激出來的怪病,並未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