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玄禮低頭弓背,不斷摩挲手心,
【這……實在是……要不過幾天阿爹替你在朝堂上提一句,試探下大臣們的反應。】
【謝謝阿爹!】
父女雙方都短暫地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父親成功拖延到等待朝臣出麵拒絕,不由他自己來當這個壞人,女兒則成功將這個大膽的想法拋出,等失敗後順勢推出相較之下不那麼忤逆的備案。
因此,這通電話最後以父女二人的愉悅告彆作結,誰也沒有料到,後續連帶發生的所有事情將成為帝國未來的關鍵轉折點。
至少現在,他們都很滿足。
她將完好的葡萄丟入口中,熟練用舌尖結合門牙褪去葡萄皮和葡萄籽,吐出酸澀的殘餘,示意給衛娘瞧,
“你看,我真的隻是喜歡剝葡萄玩兒。”
衛娘看著她嘴唇前後靈巧地撅動,瞪大雙眼,
“殿下,這太不淑女了!”
長安貴女一言一行都要遵循從小被教習的規矩,古板得像是同個模子裡雕刻出來的模具。祝小枝連眼皮都懶得掀,指尖拂過那幾個當下過於普通卻在後世口口相傳的名字。
“這幾個人還是要找,既然容易重名,那就先從人在長安城內的找起吧,隻需留意三十歲以內的即可。”
隔日,衛娘便眼巴巴跑來邀功,一壁將熱茶遞到祝小枝手中,一壁輕快言道,
“殿下,符合您描述的汪實有兩個,一人為洛陽人士,在東市經商,一人從西域沿途流浪來,如今住在永安坊附近。”
汪實是大楚最負盛名的詩人,他自西域來,瀟灑負劍,曾禦前對仗,也曾行遍山河,留下的詩句直至千年以後依然不朽於少年的朗朗讀書聲中。
然而今時今日,多年以後那個滿鬢白發,因鬱鬱不得誌頌出千古絕句的老翁,應當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流浪青年。
祝小枝端起茶盞的手頓了頓,“這才一日功夫,衛娘你的消息真靈通呀。”
衛娘睫毛撲閃,仿佛扇動的昆蟲羽翼,眼神又機靈得像某種小獸,
“我從前在長樂公主身邊做事,想巴結我的人多,朋友自然也就多了。”
她的答案確實滴水不漏,令人挑不出錯處。祝小枝喝掉半盞,就將茶盞放下,
“走吧,去瞧一瞧這個西域來的汪實。”
祝小枝尚不習慣皇嗣出行的大陣仗,因此隻讓衛娘一人隨行帶路。才走到街坊口,遠遠就瞧見一名藍衫男子、一名黃衣女子連同他們的包袱一塊被扔出了客棧。
男子猶不服氣,仍在大聲衝店家嚷嚷,
“我們明明已經付好再住一天的錢,娘的玉鐲也押給你了,憑什麼趕我們出來!”
“你把我後院的樹全都砍斷,沒叫你賠錢不錯了!快滾快滾!”
裹在寬大衣袍中、身形瘦小的女孩輕輕則拉住男子衣袖,
“哥哥,算了,的確是我們理虧。新錢明日送到便可贖回娘的信物,今夜我們就先在城郊小廟將就吧。”
祝小枝目送兄妹二人落魄的背影逐漸行遠,心中暗自覺得女孩身形眼熟。
與此同時,衛娘也挑起了客棧門簾,
“店家,你們這兒可有名叫汪實的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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