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鄒恒的注視,小嬌夫還會抬頭得意的笑,似在彰顯自己的寵夫地位。
搞得好像鄒恒很稀罕似得。
鄒恒無語看天。
行吧,咱三把日子過好,比啥都強。
她忍了。
本也沒打算娶夫,得知婚事定下她還為此惶恐了多日,如今窺見真相,反倒鬆了口氣。
“府裡廚子做的紅燒排骨極是美味,肉質酥爛、色澤也誘人,還是微微甜口,姐姐一定愛吃。”司清嶽搖了搖她的手腕:“我中午給姐姐送一些吧?”
鄒恒掙脫了他的拉扯:“不敢勞煩,司公子自己享用吧。”
早起食肉還是有些膩,司三郎才吃幾口便吃不下了。直接推給了‘司清嶽’,‘司清嶽’也不嫌棄,端著盤子往帷帽下送,三下五除二就把司三郎剩的餅吃了精光。
鄒恒:“……”
原本還有些狐疑,這下是徹底信了。
司清嶽則端起清粥喝了一大口,稍稍緩解油膩:“往後都是一家人了,姐姐如此客氣做什麼?”
鄒恒態度冷淡:“不敢當。”
司清嶽稍顯失落,見女子起身,便也緊隨其後:“簡娘子的案子是不是有眉目了?”
鄒恒瞥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司清嶽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瞳透出一絲狡黠:“我昨日說,聽到有人販賣考題一事,姐姐都沒追問。”
歲試在即,弓如之為出題人之一,自有考生想賄賂巴結。
弓如之是否堅守底線鄒恒不得而知,但簡丁蘭一定沒有。
趁著那日茶宴弓府忙碌,便憑著對弓如之的了解,偷偷潛入了弓如之的書房尋找線索。
簡丁蘭動作很小心,事後也對一切物品紙張的拜訪做了還原,但還是百密一疏,被弓如之察覺異樣。
起初不能確定潛入書房的人,是否為簡丁蘭。
到底是黎舒平老辣,對弓府奴仆一番拷問,終於有一小廝不堪壓力,承認被簡丁蘭收買,替其望風。
弓如之之子弓文成也道:舉辦茶宴,是受簡丁蘭的‘點撥’。
案件暫審理至此。
鄒恒忙著整理文書,所以其他具體細節也沒過問。
自然,也沒有可透漏給司清嶽的,隻對他說:“刑案秘文,你少打探。”
司清嶽乖乖應道:“哦。”
鄒恒將兩人送至司府馬車,本想叮囑兩人克製一些,但一想兩人若真能招惹來非議,此事怕早已鬨的人儘皆知了。
於是話鋒一轉,極儘冷漠:“我很忙,少來煩我。”
說完,轉身就走。
司清嶽:“……”
章彪撩起帷帽上的白紗,一臉憨態:“肉餅真好吃,明日若不來,我能再去買兩張嗎?”
司清嶽憤憤白他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章彪:“……”
章彪委屈極了,你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鄒恒抵達大理寺時,卯時剛至,晨光熹微。
她直奔架閣庫,卻在門口被迎麵而來的黎舒平撞了個正著。
“文書整理完了嗎?”黎舒平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
“尚未。”鄒恒回答得簡潔明了。
“哦。”黎舒平懶懶瞥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可我剛剛去瞧過,分明整理完善,毫無缺漏。”
鄒恒:“……”
黎舒平冷哼一聲,直接了當吩咐她道:“隨我走。”
鄒恒無奈,隻能跟在黎舒平身後,剛進馬車,手裡便多了幾頁文書:“這是前日涉案之人的口供,你且看看。”
鄒恒一一翻閱,雖然人物不同,但口供大多相似,均說聽到異響,於是前往偏院。
可這異響是什麼,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有的說聽到爭吵;有的說聽到尖叫;還有的說,聽到犬吠貓叫。
鄒恒麵無表情的將文書遞還給黎舒平。
黎舒平問:“你怎麼想?”
鄒恒隻想快快結案,早點回她的架閣庫偷懶躲閒,於是直接將心中猜疑如實回稟:“關於凶手的身份,不外乎四種可能性。首先,可能是簡丁蘭因貪婪而萌生歹意,企圖將竊取的試題廣泛散布,售予眾多應試者。她選擇的偏院作為交易地點,以及提議舉辦的茶宴,無疑是她仗著對弓府的了解,選擇的交易便利場所。因此,前日出現偏院的人數多達十餘人。凶手或許是其中一位買題者,意外發現簡丁蘭的計劃後,憤怒至極,情緒失控之下犯下了殺人之罪。”
黎舒平微微頷首,詢問道:“第二種可能性呢?”
鄒恒答道:“在這場不正當的交易中,有人投機取巧,但也一定有人堅守底線。簡娘子為了私利而掀起如此風波,自然會引起那些秉持正義之人的不滿。得知此事,對簡娘子的行為感到憤慨,從而萌生了殺意。”
“至於第三種可能性,”鄒恒繼續分析,“簡娘子即便出於銀子的驅動,也不應如此明目張膽,畢竟一旦東窗事發,對弓博士的打擊不言而喻。所以這更像是一場蓄意的報複。所以凶手也可能是弓如之的擁護者、家人、或是她自己。”
黎舒平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又緩緩開口:“第四種呢?”
“第四種可能性?”鄒恒嘴角微揚,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譏諷:“簡娘子竊取試題並出售,此為不忠;背叛恩師,此為不孝;使恩師名譽受損,陷入尷尬境地,此為不義;為了金錢,竟將考題泄露給眾多考生,此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理應遭受天譴,所以門外的石頭是自行飛起,跑去砸到了她的頭。”
黎舒平:“……”
鄒恒嚴肅地說道:“卑職再三斟酌,認為凶手就是那塊石頭,咱們可以宣告結案了。黎寺正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