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那涼城守備軍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叫花子來了。等仔細一看, 也懵逼了,竟然是喻家軍。
可他們身上現在穿的都是些啥?那軍服恨不得是十年前的樣式, 有的甚至連襪子都當補丁, 補在了上麵。至於那些士兵們的臉色,也都難看到了極點, 就像是一輩子沒有吃過飽飯那樣, 蠟黃蠟黃的, 幾千人木著臉堆在門口,比什麼僵屍還嚇人。
“是不是有點不對勁?”營帳門口守衛的士兵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他分明記得,喻家軍是整個大安朝裡, 裝備最為精良的軍隊,畢竟有容郡王那種紈絝當主子。
可眼前這些個拿著破碗要飯的是什麼鬼?
然而他這邊百思不得其解, 喻家軍的才不在乎。就看那傳令兵,一馬當先的衝到他的麵前, 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一口一個“兄弟!”叫的巨親熱。
接著, 他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被那傳令兵帶著進營了。
沒錯,不是他帶著傳令兵,而是那傳令兵帶著他。那熟門熟路的模樣, 恨不得比他這個兵營的主人, 還要熟悉。
先是帶著把馬安置在馬鵬, 然後就往飯廳走。
“不是, 你們不能這麼進來, 我需要回複主將。”守衛試圖掙紮,可很快就被喻家軍的傳令兵大力鎮壓。至於那傳令兵的嘴裡,還一刻不停的念叨著,一邊走一邊還給他洗腦,“四海皆兄弟,同為大安的兵,咱們就是親如一家啊!”
誰特麼和你們親如一家!
那守衛都快要瘋了。無辜放人進來,他是要受軍法的啊!奈何喻家軍人多勢眾,一時間,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由著他們在軍營裡亂逛,最後全都拎著飯碗,到了吃飯的飯廳。
此刻正好是飯點。各個軍將們也正準備開飯。而宋禹丞一群人,就是在這種時候進來的。
“哎呀!兄弟!夥食不錯啊!”
“就是就是,今兒還做了大肉!果然還是咱們涼城的兄弟仗義,知道我們要來,還刻意給加餐。”
“多謝涼城的兄弟,我們喻家軍不客氣了!”這麼嚷嚷著,就看宋禹丞這幫兵,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拎著筷子,就著飯碗就開吃。
感覺仿佛這飯,就真的是為他們準備的接風宴一般,毫無半點違和感。
至於那些被搶了飯的涼城士兵,也直接就懵住了。紛紛看著自己旁邊的陌生人,半晌會不過神。
“哎哎哎,彆光看著,吃啊!咱們一起吃!”喻家軍還挺好客,自己吃著痛快,也得一個勁兒的招呼這彆人,好似他們才是這裡的正經主人。
這一下,那些涼城士兵徹底震驚了,完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來形容。然而等到了飯後,更加不要臉的一幕,又再次刷新了他們的下限。
他們就從來沒有見過想喻家軍這麼流氓的人!吃了就算了,還要帶走。
“哎呀,我們老弱病殘很多的!你看看我們這瘦的。都是太餓了的緣故!”那傳令兵說著,就把喬景軒給拖出來了,指了指喬景軒的小胳膊。
可那些涼城士兵,卻隻覺得他在放屁。
瘦?這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除了這被拉出來的書生以外,喻家軍裡剩下的人,眼瞅著他們比自己還壯實呢!真的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
這一下,飯廳裡的氣氛就立刻變得詭異了起來。而等到涼城守備軍將領接到消息之後,宋禹丞這邊的兵,都已經吃完了,並且把要帶走的剩菜都打包好了。
“郡王爺您這是……”那守備軍將領也被氣得夠嗆。然而他還沒說完,就看宋禹丞直接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親熱的說道:“兄弟!爺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什麼?”宋禹丞下手很重,即便那將領是個武將,也差點沒被宋禹丞拍一趔趄,頓時心生警惕。
然而宋禹丞卻像是看不見一樣,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後麵的要求:“最近手頭不湊手,爺和你借點糧。”
“那可不行!”將領趕緊反駁,“我們這裡的軍糧都是有數的……”
“有數的怎麼了?爺有條子,回頭給你補上不就得了!給他念念,彆說爺占他便宜!”宋禹丞把手裡那張太子批下來的糧草條子扔給了傳令兵讓他念出來給涼城將領聽。
之後,又刻意指了指那紙條上的字,對他說:“聽見了嗎?等這邊的糧草一到位,爺就立刻還你,不過是暫時的。”
“可那也不……”
“怎麼的,你這是瞧不起爺了?”宋禹丞眼睛一眯,肅殺之氣頓時油然而起,至於那傳令兵也湊到他麵前,不懷好意的勸說道。
“都是兄弟,何必鬨這麼僵呢?我們又不會騙您,容城現在是真的缺糧。您要是不信,可以和我們去容城看看。現在尨城守備軍的副將,也正好在哪裡。您也不用擔心知州那頭,畢竟……是郡王爺請您回去的對不對?”
這就是□□裸的威脅。
宋禹丞是個真紈絝,如果不順他的意,他真敢直接拿人。丟了軍糧固然丟臉。可如果真的在自己軍營裡被抓走,那以後這首領,就也徹底不用做了。這想到宋禹丞之前在尨城,大大方方的搶了軍備,綁了副將和軍需官的壯舉。那首領也忍不住認慫。最後咬咬牙,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句:“借,我們借。”
“借多少?”宋禹丞把玩著手裡的鞭子。
“四……四……”
“四?”宋禹丞冷笑,明顯不滿意。首領頓時改口。
“不不不,我是說,是兄弟,容城守備軍有難,咱們涼城的一定會幫忙。”
“好好好!這才是我喻祈年好兄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禹丞緩和了神色,接著,他用力拍了那守備軍首領的肩膀,然後就讓傳令兵去裝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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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說涼城果然富饒,即便是軍營裡這一小部分儲備,也依舊夠裝滿糧車的一半了。宋禹丞心滿意足的帶著自家吃飽喝足的將士們走人。
而涼城守備軍首領,此刻拿著一張借條,欲哭無淚。至於涼城知州,在聽到回報之後,更是被氣得吐血。一個勁兒的罵街。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郡王!還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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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快,涼城的悲劇,就傳到了蓂城和襄城那頭。其中,襄城緊挨著涼城,明顯是宋禹丞借糧的下一目標。因此,在襄城知州的命令下,襄城守備軍立刻做好迎接宋禹丞的準備。隻是這糧草要怎麼保住,依然還是個大難題。
“這可怎麼辦?”
“不行就把糧草都收起來。反正離城近,不行咱們隨用隨取?總比全都被搶走了好!”
“你怕不是傻了,那容郡王都不要臉到什麼程度了,你要是敢這麼弄,他就敢守著你去取糧。到時候,萬一把人引到糧倉去……”
“估計整個糧倉都會被搬走。”
眾人麵麵相覷,心裡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個餿主意。
實在不行,他們就不給宋禹丞進門的機會。
因此,這樣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落實。襄城守備軍連夜加固了營牆,並且告誡全營的士兵,就算天塌下來,也絕對不能給喻家軍的人開門。就當做這些人不在。
然而他們這些小動作,很快就被宋禹丞他們發現。
距離大營有一段距離的小山丘上,宋禹丞帶著將士們遠遠眺望。就看襄城守備軍大營營門關得死死的,就連偵察兵,都換成了高處,既不耽誤探查,也不會因為距離營門口太近而被宋禹丞的兵搭訕。
“爺,這可怎麼辦?”喬景軒現在也熟悉了,在宋禹丞門麵自在了不少,不懂的時候,也敢主動詢問。
然而這問題剛問完,就發現自己好像問的太蠢。因為不論是宋禹丞還是他手裡那些騎兵,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情。
矮油~就喜歡這種貞潔烈營。
傳令兵湊到宋禹丞身邊,一臉壞笑的問:“爺,咱們換上那套衣服不?”
“換。”宋禹丞也笑了,“今天晚上,就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