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們都準備好了,爺說了,現在就換上那身衣服,準備晚上奇襲!”傳令兵立刻傳下去,所有的將士都興奮了起來。
喬景軒一開始還不懂,那身衣服是什麼,緊接著就被其他人拉走。
再然後,他就苦笑著看著自己一身淩亂而粗狂的短打,還有頭上的頭巾,覺得自己不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都並不像是什麼軍隊的,反而像是……山賊。
“哎哎哎,喬書呆,你回頭得多吃飯,你看你這樣,哪裡像是寨之裡混過的,一點匪氣都沒有。快,我給你貼上這個疤痕,馬上鳥槍換炮。”
“……”所以,竟然還真的是山賊的衣服嗎?喬景軒頓時覺得自己的認知徹底被顛覆了。可緊接著,就明白了宋禹丞的打算。心底對宋禹丞,也充滿了敬佩。
這大安朝上下,所有認識宋禹丞的,都說他是個純粹的紈絝。可隻有他們這些在宋禹丞手下當兵的,才知道自家郡王爺,手段多厲害,心思多玲瓏。
那些輕視他的,覺得他是靠身份得到一切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貨。
一時間,喬景軒對晚上的行動,也充滿了期待。至於其他第一次跟宋禹丞出門的容城士兵們,更是興奮到了極點。
覺得宋禹丞這計劃,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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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禹丞這邊憋足了勁兒要使壞,襄城守備軍那頭,卻還在嚴陣以待。
箭樓上,兩個巡邏兵謹慎的交換著各自視野中的信息,同時小聲猜測。
“你說,喻家軍他們,真的會來嗎?”
“說不好,可都這個點了,感覺不會再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遠處的土丘上情況不對,似乎有好幾千人騎著馬,正朝著他們營地這頭奔來。
在仔細一看那裝扮,灰突突的,不像是兵將,到像是……賊寇!
“不對!有山賊攻營了!”
“是山賊!是山賊來了!”
兩個巡邏兵大聲預警,號角響起,整個襄城守備軍大營,都亂了起來。
襄城地處平原,周圍又有尨城、蓂城守望相助,從未遇見過山賊馬賊這樣的情況。哪怕是當地的地痞流氓,他們都沒有怎麼見過,更彆提這種有規模的,看著得有千人之多的大型賊團。
“列陣!準備!弓箭手!步兵!”頃刻間,整個大營亂成一片。幾乎每一個兵將的心,都提到了頂點。
按理說,他們其實並不用擔心。畢竟,這過來的賊寇再多,也不過幾千而已,而他們襄城守備軍,卻足足有數萬。
所以,真正應該害怕的,反而是那些山賊。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山賊離得越近,就越給人一種莫名的微妙感。
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危機,始終籠罩著他們。並不是因為什麼生命受到威脅,所以緊張,反而像是要倒黴之前那種彆扭之感。
尤其是襄城守備軍的將領。
雖然他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但是剿匪卻是實打實的參與過。眼下,他看著遠處正朝著兵營襲來的賊團,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你說,正常的山賊,會這麼訓練有素嗎?”將領詢問副將。
而那副將看著,也覺得十分彆扭。因為單看那些山賊的行軍速度和列陣,就和印象裡的大相徑庭。與其是說山賊,不如說像是什麼曆經百戰的老騎兵團。
等等,騎兵團?
不會吧!
副將心裡一沉,忍不住抬頭和主將對視,腦子裡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個想法。
要完,他們中計了!
果不然,下一秒,那山賊團的馬隊中,竟陡然豎起一麵軍旗。金色的喻字,在夜色中,也依然格外顯眼。
接著,他們就聽到了那個足以讓他們記一輩子的吆喝聲。
“襄城守備軍的兄弟們!我們路過求混口飯吃!”
襄城瞬間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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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丞畢竟頂著郡王名號,沒接觸也就算了,接觸之後,還故意無視,那宋禹丞是可以直接要了他們腦袋的!
蔑視皇室,可是大罪。
而隻要見了麵,宋禹開口借糧,他們想要拒絕,那就是天方夜譚。
最後,襄城守備軍損失慘重,喻家軍過後,糧草庫猶如被蝗蟲過境,連一粒米都沒有剩下。更有甚者,就連廚房門口醃著的鹹菜疙瘩,都被整壇端走。
“流氓!喻祈年就他媽是個臭不要臉的大流氓!”襄城知州那邊聽完,差點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那是四萬軍隊大半年的軍糧啊!說借走就借走,連一粒米都不留下,他們襄城這邊的守備軍,後麵要吃什麼?
一時間,襄城知州又氣又後悔,氣得是宋禹丞不要臉,後悔的是,自己乾什麼要招惹這個煞星。現在好了,他後麵要花多少錢,才能把這些軍糧補上。想想就肉疼不已。
至於宋禹丞主動歸還這個選項?那根本就不可能有。大家都不是傻子,容城若真能等來糧草,宋禹丞何必要挖空心思到處打秋風?他們襄城這糧,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越想越憋悶,襄城知州最後連霍銀山都恨上了。覺得他就是個腦子有病的。好端端的非要對付宋禹丞。這下好了,連帶著他們也跟著吃瓜落。
短短三天涼、襄兩城相繼淪陷,整個平原亂成一團。至於最後剩下的蓂城自然不會等死。
那蓂城知州,和霍銀山是拜把子的兄弟,霍銀山想要報複宋禹丞,他自然要立刻跟上。至於眼下,宋禹丞想要要糧?那更是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更何況,有襄城和涼城的情況在前,蓂城知州也有自己的辦法。他乾脆把蓂城守備軍,都給調回到蓂城附近了。
這樣,糧草就隨用隨取,宋禹丞願意過來,就正常接待,隻不讓進城。至於想要借糧?可以啊!這一天的糧食直接送你,畢竟大安士兵皆兄弟,我們連欠條都不要你的。
“呸!這麼賤竟然敢還是個知州!”之前去探查回來的傳令兵,一邊向宋禹丞回報情況,一邊吐槽那個蓂城知州,覺得這人也太小家子氣。
然而宋禹丞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指了指身後的糧草車。
“已經差不多了,有沒有蓂城的,都不要緊。”
“是不要緊,但是不乾一票,總覺得不舒坦。”傳令兵語氣有點失望。
而宋禹丞也看出他的想法,反而笑著說了一句:“你不覺得這樣也挺好?”
“什麼好?”傳令兵完全沒懂宋禹丞話裡的意思。
“他守備森嚴,咱們也正好利用這個練兵。容城那些新兵蛋子都太生澀了,總得經過點曆練。”
“爺,您的意思是說……”那傳令兵眼前一亮。
宋禹丞點點頭,“去把人都叫來,就說我說的,特殊訓練開始。除了守護糧草的以外,剩下每十人一組,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在三天之內,混進蓂城。三天之後,咱們蓂城知州府衙集合,直接攻了蓂城知州府!”
“他不是不想借糧?咱們就親自上門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