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應鈴複原之後就被朱鹮隨手放在他坐著的蓮花台邊上,誰也沒動過,剛才朱鹮和巫鳴同時動手去搶的時候,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哪?我們還在未光天嗎?”
狐狸又問了兩個問題。
沒人能給出答案。
她有些煩躁,掰著狐爪掐算,算出他們原地打轉,前途未卜。
“我們好像被困在四應鈴內了,得找法子出去!”
巫鳴跟她一樣急脾氣,也提著燈在附近四處察看。
他默記方位步數,發現走來走去,始終走不出三丈左右的距離。
東南西北,皆是如此。
狐狸見沒人搭理她,先去勾謝長安的袖子。
“長安長安,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謝長安沒搭理她,手裡轉著封禪筆,低頭看著筆尖,不知在琢磨什麼。
狐狸頓覺無趣,眼睛在其餘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不知何時站到謝長安身邊的紫衣侍女身上,很快認出他來。
“你居然沒死?!”
折邇扯了扯嘴角,表示回應。
狐狸對他失散後的經曆大感興趣,卻也知道此地不宜細聊,隻好捺下追問的欲望。
那頭巫鳴已經拿出好幾件法寶,往四個方向分彆嘗試多次,均以失敗告終。
他自忖修為不低,也曾蹚過刀山火海,可此刻被關在這裡,竟是半點頭緒沒有,甚至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要說找到出去的法子。
若說有人故意用四應鈴把他們困住,這麼久了總該露麵講條件了。
但是也沒有。
狐狸著急,但她看巫鳴更急,禁不住就樂了。
巫鳴陰沉沉側首:“你笑什麼?”
狐狸:“笑你沉不住氣,難道不是麼?”
巫鳴冷笑:“玉催,你以為自己攀上一個不知來曆的孤魂野鬼,就有了在我麵前叫囂的本事了?彆忘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狐狸也冷笑:“若不是你與慕容聯手圍攻,我當日如何會受傷,就憑你也配?慕容已經死了,你想去陪他嗎?”
兩人新仇舊恨,針鋒相對。
巫鳴如何能忍,聞言大怒,抬手就朝她抓過來。
狐狸不等他到眼前,當即淩空一躍,半空化作皮毛發色一樣的緹色衣裳女子,手中一條毛發擰成的軟鞭抽向巫鳴,兩人當即大打出手。
狐狸畢竟舊傷在身,很快落了下風,她也不與巫鳴糾纏,扭身又變回毛發蓬鬆的狐狸,一頭撞入謝長安懷裡,嬌聲道:
“長安,他打我!”
既是動了手,巫鳴豈容她再逃開,心道不如趁此機會要了狐狸的性命,將她內丹挖出來,還能助長修行,於是他身形未停,抓向已經縮入謝長安懷中的狐狸!
長劍和金剛杵分彆從左右攔住他。
前者來自折邇。
而後者是朱鹮。
謝長安正思索至關鍵處,知道折邇會幫自己擋住,就也不急著動作,但她沒料到朱鹮也會出手,不由看了對方一眼。
巫鳴冷下聲:“這是我與狐狸的恩怨,兩位要多管閒事嗎?”
折邇:“我朋友既然讓狐狸近身,便是要保她,你確定想跟我們這麼多人為敵?”
他似乎受過很重的傷,聲音裡依舊有些褪不去的沙啞懶憊。
這一開口就暴露性彆,但此情此景下無人在意。
巫鳴沒將折邇放在眼裡,他真正忌憚的是朱鹮,和壽宴上交過手的謝長安。
“朱鹮,我不知你何時與這狐狸也有交情了?”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你是為這女鬼?她與你有什麼淵源過往,難不成是昔日舊愛?”
朱鹮看著他,喜怒不辨。
巫鳴原是想說更難聽的話,再一看眼前形勢分明是四對一,他再暴躁也知好歹,隻好悻悻罷手。
“我有個辦法,或許能破解困境。”
謝長安忽然道,霎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轉向朱鹮:“但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朱鹮想也不想,竟直接就點點頭,甚至沒問她究竟要自己幫什麼忙。
這種近乎親密的信任不應該出現在兩個甚至談不上交情的人身上,謝長安又一次覺得古怪,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朱鹮注意到她的目光,嘴角微微彎起,竟似有點點柔意泛開。
狐狸探出個腦袋,見狀大為警惕,怒道:“謝長安,你快說,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寵了?!”
謝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