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爺聞言眉頭一挑,當即喊來負責土地宅院買賣的管事詢問一番,待得知手裡尚有幾處宅院未售賣租賃後,便讓管事陪著他去看。
徐青哪能這麼沒眼力見,隻道是先把前堂躺著的老先生妥善安置後,再談生意上的事。
李四爺聽了心裡感動,也不再喊徐掌櫃,那樣顯得生分。
“徐老弟,什麼也甭說了,以後四爺我指定不會讓你吃虧!”
徐青笑著拱了拱手,並未放在心上。
出了牙行,他便開始搖人。
既然客戶開口說要給老先生的後事辦風光,那就得發揮咱在殯葬行業的專業能力和人脈不是?
來到井下街,徐青先讓街頭的胡老爺子挑一副好棺材,再讓香燭鋪的老板娘招呼來杠房的一班人馬,不管是吹響器的,還是打扮成孝子賢孫哭喪的,都先安排上。
隔壁紙紮鋪的紙馬花圈,四季喪幡,也得按路數整一套。
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徐青便帶著喪葬一條街的一班子人馬,陰氣森森的來到李四爺家門外頭。
此時李四爺才剛起床,正讓丫鬟伺候著洗臉呢,就聽見外頭有人跟死了親爹似的,嗷的一嗓子,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緊接著各種響器嗩呐在門口響起,那死動靜讓這位李四爺一下就清醒了。…。。
“誰?誰大清早的擱我門口哭喪?”
推開門,家丁連忙上前道:“四爺忘了,今兒是老先生出殯的日子,昨晚上您吃醉了酒,睡的早,徐掌櫃不讓大家夥打擾到爺,就安排人把靈堂搭好,又替四爺為老先生守了一晚上的靈。”
“眼下這不就帶著杠房的人,過來奠棺準備出殯去了。”
李四爺伸手拍了拍臉頰,等徹底回過神來後,連忙將剛穿好的錦衣脫下,吩咐道:“快,快去把孝服給我找來!”
此時院子外頭一幫弟兄正等著他,若是穿著一身錦緞出去,他又怎麼敢說自個重情重義?
等夥計找來孝服,李四爺站在門簾後,努力眨了眨眼睛,中間把這輩子能想到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愣是沒擠出一滴淚來。
尋思一會,他急中生智,轉身來到屋子中間擺的炭盆跟前,拿鐵鉗夾幾塊新炭,催生出煙氣。
不大工夫,他那雙湊到炭盆跟前的眼睛就變得通紅,眼淚也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流。
之後李四爺披麻戴孝,淚眼朦朧的來到院子裡,一眾弟兄見到自家四爺哭的悲傷,心裡也跟著傷感起來,有些感性的大漢甚至還偷偷的抹眼淚,隻道自家四爺真乃是性情中人!
那邊徐青讓孝子賢孫磕頭叩首,四爺緊趕著搶到前頭,哭訴起來。
說是自個爹娘死的早,若是沒老先生出手搭救,他便不會有今日。
於情於理,他都該當這孝子賢孫,為恩同再造的長輩送行。
奠彆儀式進行到一半,牙行那邊,黃三常五兩位爺,還有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薛二爺,也都聞訊趕了過來。
老四沒了父親,那可是大事,做兄弟的不能不來。
主持法事的徐青沒想到會這麼熱鬨,半天時間不光牙行的人來齊了,就連和牙行幾位當家相識的商賈朋友,也來了不少。
沒法子,黃三爺隻得讓賬房支了個攤,專門用來收取白事禮金。
李四爺臉都哭麻了,可還得在那撐著。
他是讓徐青大辦,可沒說辦這麼大啊!
這下可好,真跟他沒了親爹似的。
等出完殯,李四爺癱在椅子上,抬眼看向徐青,幾番欲言又止。
最後索性揮手讓夥計帶徐青去賬房把主持白事的費用支了,有多少算多少,該封的封子也不能少。
“四爺是個講究人。”
收下銀子,徐青和賬房先生聊了會天,方才回到井下街。
從第一家棺材鋪開始,挨家挨戶把出這趟活的費用結清,等他回到自家鋪子時,夜色已經吞沒天邊最後一點光亮。
關上鋪門,點上青燈,徐青才終於有空清點自己這一天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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