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金開甲如此神勇,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小嘍囉儘皆驚懼失色,但仍有不知死活之輩一邊捂著快要把膽汁都吐出來的胸口,一邊叫囂道:
“田公子的人你都敢打,你們知道他爹是誰嗎?你們知道他姐夫是誰嗎?你們完了,徹底完了,巡撫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聽到著小嘍囉的叫囂,雲崢的眼睛微微眯起,突然冷不防問了一個問題:
“今年是不是萬曆二十六年?”
那小嘍囉一愣,隨即大聲叫囂道:“是又怎樣?彆給老子東拉西扯,現在知道怕了有甚子用?像你這種自命不凡的官宦子弟我見多了,見到咱家少爺一個個比貓兒狗兒還乖巧。”
由於雲崢等人身上的官袍都被鬥篷所遮擋,導致這小嘍囉絲毫不知道雲崢乃是大明正三品武官。
不過話說回來,崇禎朝的武官好像也沒法管到萬曆朝的軍隊。
一旁的烏撒土司偷偷問一邊的機靈弟兄:“兄啊,萬曆二十六年發生了啥子?”
烏蒙土司應道:“那一年貴州倒沒什麼大事。但就在明年,也就是萬曆二十七年,播州宣慰使楊應龍放棄求撫,與朝廷全麵開戰了。”
其實萬曆二十一年,朝廷就想要削素來跋扈的楊應龍的藩,先下手為強,來了一場三軍進剿。奈何低估了老楊,兵力不足,被楊應龍打得大敗。楊應龍又上書求和,令主撫派占了上風,這樣打打停停,讓楊應龍又得到六年積聚實力的時光。
一旁的永順土司沉凝片刻,很快就想到這個信息的危險之處:
楊應龍要到明年才會全麵造反。而眾人需要在一百天之內解決楊應龍的問題,這就意味著他們與楊應龍之間的大戰爆發,會提前於大明天兵的入場。
顯然,按照正常的曆史軌跡,他們借不到大明軍方的勢,隻能考慮如何靠自己的力量解決楊應龍,這在永順土司看來,近乎是天方夜譚。
雲崢揚聲道:“金土目,你從這些人裡挑一個最膽小的。”
待得金開甲揪出個遍體抖得仿佛篩糠的乾瘦嘍囉,雲崢又對那個剛剛不斷叫囂的小嘍囉說道:
“接下來我問你們兩個人問題。我問一句你們答一句。你若是答得比他還慢,我就把你的心肝剜出來做醒酒湯。”
說著,雲崢自褡褳裡漫不經心摸出塊銀子,用小指頭在上頭輕輕做了個“剜”的動作,淺淺的指甲便刮了一大坨銀屑下來。
小嘍囉隻覺心口被人拿利刃剜了一記,胸口登時一緊,駭得麵無人色。
那喜歡叫囂的小嘍囉,無疑更得所謂的田公子歡心,估計知道的會比其他嘍囉更多,雲崢卻讓另一個小嘍囉和他一同接受盤問,在同伴隨時有可能泄露真相的情況下,無疑會極大削弱那小嘍囉的抵抗意誌。
“第一個問題。”雲崢道:“楊應龍稱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