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想起了兒子的囑托,明明自己出門前還好好地喬裝打扮了一番,將周家太太賞給她的舊衣服穿上了,一看就是闊太太不缺錢的模樣。
怎麼一眼就被人認出是騙子了?
思索片刻,惡狠狠的目光瞥了草姑一眼,難道是草姑露餡兒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草姑雖然笨,可隻要翠花的下落不告訴她,她就不敢不聽自己的話,也不敢暴露自己。
王老太又看向張荷,這不仔細看不要緊,一仔細看,她心中的怒火頓時竄了上來!
原來是她!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想起那天夜裡狼狽的模樣,她直恨得牙癢癢。
但王老太轉念一想,又奸笑起來,要不是他們家,她兒子也不會過上今天這種好日子。
將來,他兒子還要做官,做大官!
王老太暗暗得意,不過在此之前……
她瞪了草姑一眼,讓她趕緊進行下一步動作。
但草姑似乎還沉浸張荷已經認出她來的的震驚中,眼神裡帶著一絲在愧疚。
感受到王老太目光,草姑微微一怔,還是立即起身,朝著張荷走去。
“老板娘,你這兒有沒有水?我想洗把臉……”
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張荷的衣兜兒。
張荷瞧她哭得紅腫眼睛,臉上也被扇得出了五個印子,又泛起憐憫,想著大庭廣眾之下,她應該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便將草姑引到了水桶邊,給她舀了一瓢水,“你將就著冷水洗吧,我這鍋燒的熱水裡麵是有油。”
又要從兜裡掏了張手帕遞給她,正好是被放著荷包的衣兜,這要是拿手帕八成東西就給帶就來了。
許珠珠暗道不好,急忙蹦上去,佯笑道:“娘親!給嬸嬸用我的手帕。”
也不等張荷同意,就將從自己兜裡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直接放進水瓢裡打濕了,給草姑遞了過去。
“嬸嬸,我的手帕給你!”
許珠珠嬌笑。
草姑望著小女孩乖巧可愛的模樣,又看了看打濕的手帕,觸及了記憶裡的某處傷痛,眼眶刹那紅了起來。
她突然伸出手,揉了揉許珠珠的腦袋,接過手帕卻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還是王老太隔著推車遠咳嗽了一聲,她才恍然地站了起來,久久地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神中有一絲莫名的堅定,臉雖沒擦,看起來卻與方才有天壤之彆。
一旁的王老太急得假咳得嗓子都快冒煙兒了,示意草姑還不快動手。
心中不停咒罵,又上眼神威脅。
草姑仍舊無動於衷。
許珠珠見兩人略微明顯的交流,目光緊鎖草姑,什麼也沒乾,而是揉了揉她的腦袋,誇了句好孩子後,又呆愣愣地走了。
許珠珠疑惑。
咋地?鬨內部矛盾了?
同時還在關注著草姑的張荷輕歎了口氣,心情很複雜。
王老太卻急了眼。
一把拉住要回來的草姑,湊在耳邊怒罵,“你搞什麼鬼!他們可是上次那家人!”
草姑微微一怔,並沒表現出多大反應。
王老太見狀,頓時反應過來,“小賤人,你早就知道啦?”
“你要是壞了我兒的好事,你就彆想知道翠花的下落!”
草姑微微一笑,突然來了勇氣,癡傻嗤笑,又自嘲般道:“你也彆騙我了,翠花早就死了,是你們母子害死她的。”
無論王老太怎麼說,她也不肯再有動作。
王老太心中怒罵,更是狠狠地揪了草姑幾下,草姑卻紋絲不動,想著兒子交代的事情,王老太罵罵咧咧,隻能自己上了。
……
一時王老太笑了起來,臉上褶皺都堆到了一起。
“哎喲!老婆子我方才手也有些臟了,老板娘借水洗個手。”
張荷才不想理會她。
沒想到王老太屁股一撅,愣是看著自己擠到了推車後麵,還自顧自的舀了瓢水,假模假樣的洗手。
又說:“老板娘,也借我張手帕。”
張荷冷眼看,不動聲色。
王老太鼠眼四處瞟,見張荷沒反應,狠狠心,突然用自己的右腳絆住左腳,做摔倒模樣直直得朝著張荷撞去。
張荷就知道王老太沒好事,時刻關注著她,果然見她拿些一瓢水朝自己撲過來。
不慌不忙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哎喲!”
王老太來不及調轉方向,直直得往地麵倒去,直接摔了個狗吃屎,那水還全潑到了自己身上,十分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