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又是一陣鼓點般密集的敲門聲,隻是這一次,敲門的力道似乎變得更弱了些。
“我出去看看。”
許文傑站起身,披上了棉襖。
“相公!”張荷擔憂地拉住了他,許文傑反手包住張荷的手,握了握,溫笑道,“沒事。”
說著,將他們一直放在床下的匕首拿出來,藏在袖子裡,舉著個火把往院子裡走去。
張荷則趕緊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
肆虐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向他撲來,涼意打在眉眼處,呼吸瞬間成霜,又漫住視野,他隻能半眯著眼,靠著微弱的火光向前摸索,好在都是平日裡都走慣了的路。
靠近院門,許文傑握了握手中的話匕首,語氣異常冷靜:“是哪位?”
回答他的,是無聲的寂靜。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許文傑深呼一口氣,才緩緩打開了門。
幾乎是在院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虛弱的身影也順著院門踉蹌無力地往他腳邊滑去。
他目光一凜,手中的匕首已出刃,卻被一道虛弱至極的女聲打斷了動作。
“救救我……求求你……”
聲音的主人伸出她僵硬的雙手,緊緊地扯住了許文傑的長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姑娘發生什麼事了?”許文傑拽了拽衣角,沒拽出來。
“……求…求你……”
隻見她顫動的嘴唇一張一合,疲憊而散渙的眼裡,裝滿了哀求與期翼。
許文傑還沒回複,女孩卻已經昏了過去,抓著他衣服的手卻怎麼都掰不開。
許文傑眼眸微動,火光之下,女孩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但迫於上次的情形,他注目凝神朝院子外四處探望。
確定門前的雪地隻有女孩那一行連走帶爬的腳印後,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將張荷叫了出來。
一直在屋子裡聽著院外動靜地張荷,拎著根棍子,火急火燎地就出來了。
“相公!”
隻是見到雪地躺著地女孩的那一刻,她頓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疑惑地望向許文傑。
隻見雪地裡的女孩臉色青白,嘴唇黑紫,呼吸微弱,隻進不出,身上的衣著價值不菲,但看著卻十分單薄,上麵沾滿了雪水和泥土,顯然是在雪地裡掙紮了許久。
許文傑搖了搖頭,他不好妄自揣測,“就她一個人,興許是迷路的富家小姐?先扶進去再說吧。”
張荷收起驚訝的表情,趕緊上前幫許文傑扶起女孩,“凍得不成人樣了。”
當觸及到女孩的身體的霎那間,她的指間一陣巨痛,寒冷像針尖一般,直直地紮進了她的手指裡,讓她不由得加快了動作。
聽到動靜地許珠珠兄妹倆也跟了出來,幫忙把人扶進來。
步入炭火正旺的屋內的刹那,仿佛跨越了一個季節,讓夫妻倆的動作都輕鬆了不少。
屋內溫暖如春,許家人將女孩安置在火堆旁,許文傑拉著許安去院中燒水回避,張荷與許珠珠母女倆趕緊將女孩濕透的衣服換下來。
也就是在這時,母女倆發現女孩後背上附著密密麻麻的疤痕,新的舊的疊加到一起,整了背上竟然沒有一塊好皮……
從脖子往下,女孩光滑白皙的皮膚,像歲月剝削撕扯的樹皮,滿目瘡痍。
許珠珠倒吸一口涼氣,她的手不受控製的伸向疤痕,也就是在觸碰到得那一刻,又觸電般立馬收回,一種異樣的感覺,衝刺著她的心口,讓她沉悶不已。
張荷看著,眉頭緊鎖,捂著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眼眶都紅了起來。
女孩不過十五六歲,正當芳華的時候,卻不知她經曆了怎樣的事情。
隻不過,那身上的疤痕不像是刀傷鞭打,反而像是被燙傷的。
看下女孩單薄的衣衫與姣好的容顏,許珠珠心裡有個武斷的猜測,但她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