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裡燒著炭火,但那一瞬間湧上來的冷氣直衝她的天靈蓋,給她凍得腦袋發懵。
趕緊裹上她放在床頭的棉衣。
扯開嗓子就叫,“爹爹!娘親!”
院中的張荷一聽到許珠珠大聲叫喚的聲音,手上正洗著的米也不顧了,直接丟開往屋子裡跑。
“珠珠!”
一進門就直奔床上的許珠珠,一把拎起許珠珠,她抱著她跳開三米遠,擔憂道:“沒事吧?”
她才剛到院子裡,沒想到就這片刻的功夫,兩個人都醒了,一時後怕不已,自己疏忽了。
許珠珠抱抱她娘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張荷這才稍稍定心。
許文傑和許安也緊隨其後地跑了進來。
許文傑將一家人倆拉到了自己身後,警惕地看向床上的女孩。
四下靜謐無話。
許文傑沉著眼眸,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他自認為比較和善的笑容打招呼,“姑娘,你醒啦?”
女孩無話。
許文傑:“你昨天在我家門前凍暈了,是我們夫妻倆將你扶進來的,你現在好點了嗎?”
比起昨日慘白的麵容,女孩的臉上已經恢複了一些氣色,隻不過烏黑得嘴唇仍舊慘。
果然是個美人,蒼白虛弱的樣子,更像病西施了。
尤是此刻,許珠珠不忘感歎女孩的容貌,主要是實在有些奪目了。
昨天晚上那昏暗的花光下,她就覺得女孩姿色不凡,如今恢複了一些氣色,看起來更是動人。
似乎看出許家人沒有惡意,女孩思索良久,才選擇放下警惕,滿麵疲態的她,扯出一個虛弱笑容來,“我想起來了,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看樣子,好像也不像是什麼壞人,當然人不可貌相。
許珠珠心想,她緊緊地拉著她爹娘的手。
女孩眼眸流轉,四處打量,最後停頓在了自己身上破舊的棉襖上。
張荷瞧出女孩的心思,立馬溫柔解釋道:“是我換的,你的衣服都臟,我剛洗了,正在烘著呢!”
聽此,女孩向張荷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多謝大嫂。”
許文傑見女孩放下了戒心,才打探起女孩的身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去往何處,又為什麼會到這裡。
隻不過聽到許文傑這一連串的問題,回應他的,隻有女孩長久的沉默。
良久,才恍惚開口,“我沒有家。”
語重心沉,皆是悲涼與無奈。
“我爹娘,我姐姐,都去世了,我早就沒有家了。”
許珠珠的第一反應,是這女孩同是北方逃難來的,可隨即她又反應過來,這女孩聽著口音卻不太像。
她爹也隻好試探性地一點一點問,可女孩出了說她姓梅後,便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句。
“姑娘,外麵冰天雪地,我們也不忍心讓你現在這副模樣出去受凍,可你若是不說實話,我們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家實在是……”
她爹這話說得夠直白了。
如此三緘其口,又來路不明,他們家收留一晚已經是極限了,也不敢再多留。
誰知聽了這話,女孩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撐著虛弱的身體下了床。
“我明白的,多謝大哥大嫂收留我一夜,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勞煩嫂子將衣服還給我,我還需趕路。”
說罷,就去換了衣服,張荷看著她羸弱無力的模樣,實在不忍,“你那衣服太薄了,這個天穿出去怎麼受得了?就把這身衣服穿走吧,雖然舊了些,好歹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