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村中的大槐樹下還聚集著兩個年輕人,許文傑認出了他們,就是跟著鐵柱去報案的那兩人,二人正交頭接耳,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麼事情。
見到許文傑過去,立馬湊上前去,十分恭敬地打招呼,“許先生,你忙嗎?”
“正要回家去呢!兩位有什麼事嘛?”許文傑禮貌回答。
兩個捕快來的時候,很明顯沒帶這麼多銀子,去舉報的人惦記的賞銀,自然也沒有收到。
許文傑猜出他們要問的話,也不拐彎抹角,便直話直說,“若是要問舉報的賞銀,我記得律法裡寫得確實是十兩銀子沒錯的,至於能不能拿到這麼多,還得看衙門裡的人怎麼說。”
兩人聽後都目光一怔,隨後麵露喜色,“有許先生這句話就夠了。”
也沒空聽許文傑說話了,結伴又往鎮上走去。
眼瞧著天色漸暗,許文傑忙勸:“明日再去也不遲,這天可不早了。”
十兩銀子,那可是五戶窮人家一年的口糧,多大的誘惑?
兩個年輕人怕夜長夢多,自然不肯等,直說不會有什麼事,調頭就走。
許文傑知道勸不過,也不再多言。
看著今天那兩個捕快的模樣,他覺得這兩人應該拿不到多少銀子,但也罷,二人想要拿到這銀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急匆匆朝自己家走去。
不多時,許文傑就“財大氣粗”的從家裡拎了半袋麵粉,半袋子大米過來。
給胡三娘震得不知所措,繞著兩袋東西團團轉,“哎呀呀,這是乾什麼!好容易請你們吃一頓,又自己帶米來了,這是來打我的臉來了……”
張荷忙笑著安撫她,但知道不起作用,直接拿孩子堵她:“嫂子,不值得什麼,我是要做麵條給孩子們吃,你要是這也不同意,那咱們一家可就回去吃了!”
胡三娘這才歎氣首肯,嘴裡還不停念叨著,“請客請成這樣,這是怎麼個事!”
邊說著,又邊沒好氣的招呼著在屋子裡坐著的李全福出來幫忙揉麵,“人家客人都知道來幫忙,你這屁股也是坐得下……”
屋子裡的李全福聽得滿臉通紅,嘟嘟嚷嚷從屋裡走出來。
李家的院子裡在這一天竟然比過年還熱鬨幾分。
……
這邊西廂房,因為大人們要商量事情,就將許珠珠和許安兩個孩子趕去跟李全福的兒子做伴去了。
許珠珠拍著腦袋都想不起來,這小男孩兒叫啥,乾脆就李哥哥,李哥哥的叫著。
還是他哥許安與男孩兒友好交流一番過後,才知道男孩兒叫李小墨。
許珠珠哈哈笑,“肯定是李哥哥太吵了,所以全福伯伯才取了這個名字。”
李小墨是個活潑頑皮的性子,開得起玩笑,便也跟著笑,“是墨水的墨,我爹希望我多讀書,所以讓我大舅舅取了這個名字,我還有字呢!”
許安不解,他爹爹說過,等他及冠了才給他取字,李小墨就比他大四歲,現在就取字了?
便疑惑發問。
李小墨聽罷,挺起胸膛,很是驕傲:“是學堂裡的先生取的,說以後我的字就取邦項,是一句詩裡麵的,代表劉邦項羽的意思。他們可是大人物,學堂裡的人都羨慕我。”
字都有寓意,可這個字的寓意都是彆人的名字,而且為什麼是兩個人的名字呢?許安沒聽他爹說過這樣取字的,更加疑惑了。
許珠珠也不懂,她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詩詞歌賦更是不感冒,上輩子的詩倒是能記起來一些,不過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早就上句竄著下句,也記不全。
好奇之下,就跑過去問她爹。
她爹正和李全福說話呢。
正巧李全福也知道這個東西,也一並問了許文傑。
許文傑過後就眉頭一皺,也不說是哪句詩,隻說學堂裡的先生開玩笑的,並告誡李小墨,這字以後不要再用了,說取字不急,及冠再取也才有好。
李全福見許文傑鄭重的模樣,便也忙嚴肅囑咐自己兒子,“許叔叔這麼說,必定有道理,你以後不可再說自己叫這個字了。”
李小墨乖巧點頭。
許珠珠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爹選擇不說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典故,自然就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