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靜謐無比。
許珠珠按照她爹的意思,拉著她爹的手,往垃圾站裡一閃,再在心中默念一遍,睜開眼,父女倆就到了王大山家裡。
夜深,喧鬨的人群散去,隻剩下王大山隔壁對麵的房間還亮著燈,是他妹妹竹香的房間。
王老太不放心,從白天一直陪到了夜裡,直到竹香哭累了,睡過去了,王老太才將燈吹了,陪著睡過去。
白天來送巧克力豆的時候,許文傑為了夜裡讓許珠珠來療傷方便。
特意囑咐了眾人,說那藥服用過後就要靜養,不能被人打擾,一定要將王大山和二郎兩人隔離起來,單獨放在一個隔間裡。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又是打著蒼耳神醫給的神藥的名聲,眾人自然都照做了。
當然,還有有不相信的人在的,不過也隻是存著質疑的心。
畢竟兩人都已經被鎮上的大夫放棄了,這個地方裡,再厲害的大夫,也沒有了,說白了就算是沒有“藥”,也就是等死罷了。
但竹香不放心,執意要守著。
許文傑隻好自告奮勇,“你們沒用過這個藥不懂,我比較熟悉藥性,我來守著,你去休息吧!”
又給李全福使了個眼色,讓他幫忙說說話,竹香這才首肯。
李全福還好奇,但見到許文傑真的拿出了一個帶有異香的藥丸,更加不解了,“許兄弟,白大夫什麼時候給你的藥丸?”
許文傑笑了笑,胡謅了個借口,說是他送白禾離開的時候,白禾說與他有緣,就送了。
李全福點頭,也像是白大夫的風格,便不疑有他,又說自己也來陪許文傑守著,被許文傑勸住了。
其實許文傑還有後悔,早知道掰兩片花瓣下來,也用不著這麼費儘心思的給紅珠子打掩護了。
感慨搖頭,也罷,事後諸葛亮,誰又能預料到呢?
緊接著,眾人合力將巧克力豆兌水喂了下去。
王大山還好,二郎是怎麼喂都喂不進去,最後還是王老太提議,直接灌下去的。
雖說費了一番功夫,但好歹都服下去了,將兩人安置在王大山的房間。
許文傑這才趁夜回去,將許珠珠帶過來。
此刻,許珠珠舉目環視,粗略打量著王大山家。
發現王大山家比她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多了一個隔間,也就是多了一間屋子,灶台同樣是在院子裡的。
再閃進屋子,許珠珠乍一看,心頭猛地一怔。
雖說她早有心理準備,可看著麵如死灰,傷痕累累的兩個人,她隻覺得呼吸一滯。
不禁發問,什麼人能下這樣的狠手?
來不及多想,一分一秒都是救命的關鍵。
在許文傑的催促下,她也不敢耽誤,忙將掛在脖子上的紅珠子取了下來,按照之前的慣例,放到王大山裸露的傷口處。
然而,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卻見傷口處紅珠子不見反應。
“爹爹,珠子都不亮了,你說它怕會不會不能治病了。”
許珠珠說起自己的擔憂,畢竟這兩天她時刻關注著紅珠子,都沒有恢複到原來的光澤。
許文傑也目光緊緊盯著紅珠子。
此刻他的心也沉浮著,可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吧,隻要有一線希望,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眉頭不自覺緊鎖,輕歎道:“再等等吧。”
話落,父女倆都沒有再說話,屋子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供暖的火盆裡,炭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屋裡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寒風不知從哪個縫隙裡竄了進來,揚起了碳灰,飛進了許珠珠的眼睛。
她揉了半天,才能睜開眼睛。
“是不是困了?難為珠珠了。”
許文傑很快關注到許珠珠的動作,以為許珠珠是熬不住了,便有些心疼道。
許珠珠搖搖頭,燦爛一笑:“不困。”
“馬上就能回家了。”
許文傑牽強一笑,安慰道,他心思不在這裡,忍不住來回輕聲踱步。
明明屋子裡並不暖和,可許珠珠她爹的額頭上都布滿了細汗。
她不知道他爹心中的愧疚感,自然也不明白他爹在焦慮什麼。
她抿了抿嘴唇,有些乾,麵無表情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撐住了下巴,而目光卻緊鎖王大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