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茴遲疑了兩秒,“公寓衣帽間第一個櫃子,右邊最底下的抽屜裡有個文件袋,裡麵有幾本我的證書和一個黑色硬盤,麻煩陸總幫我找一下,送到保安室,我晚點過去取。”
“你肯主動給我打電話,說明東西對你挺重要,就不怕放在保安室被彆人順走嗎?”陸呈澤意味深長問了句。
“不會,我很快就會過去,丟不了。”
她會早點過去守在外麵,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離開莘城之前再偷偷看陸呈澤一眼。
當然,她的小心思不會讓陸呈澤知曉。
沒等來想要的答案,陸呈澤有點不甘心,“家裡門鎖密碼沒換,你若等著要用,自己回來取。”
得,她要願意回去取,犯得著打這通電話嗎。
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六年的枕邊人,陸呈澤最是懂得怎麼去拿捏她,知道她在顧忌什麼,“我下午來公司了,你可以現在回去取。”
晏茴滿腦子盤算的是,如何在接觸不到陸呈澤的情況下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全然沒有留意到陸呈澤話裡對她用的“家裡”“回去”隱晦的字眼。
晏茴清楚記得兩個月前自己提著行李箱從公寓離開的畫麵,大概不會想到,沒過多久她還會回來。
門鎖密碼和之前一樣,鞋櫃裡她留下的鞋沒有被清理,擺放的位置沒有絲毫移動,好像她隻是出門上了一天班,離開時什麼樣回來還是什麼樣。
行至客廳,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強烈。
陸呈澤名下房產不少,常住的是那套彆墅,公寓這邊兩人沒分手前偶爾想起她時會過來住一晚。晏茴幾乎以為眼下看到的分毫不差的場景,是陸呈澤忙於工作,忘了找人上門清理。
但屋內的一塵不染,沙發上纏繞的充電線,茶幾上她為陸呈澤買的情侶款咖啡杯,半包拆開的薯片,還有陽台上晾曬的衣服,無不在提醒著她,陸呈澤近來一直住在這裡。
說心裡沒有起伏是假的,從暗戀到相伴整整十年,哪能是說忘就忘的,她隻是需要多費些時間,將纂刻在心尖上的人一點一點剝開。
拿回證書和硬盤,晏茴不敢再多逗留,擔心自己深陷在過去的回憶裡出不來,絕不能為了眼前模棱兩可的態度再犯一次傻。
手握上門把的刹那,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晏茴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撞在來人身上,熟悉清冽的男士香水的氣息撲鼻而來,頓時渾身一顫。
晏茴微怔,一抬頭就撞進一雙極深極黑的眼睛裡,男人微微勾起嘴角,“這麼快就找到了,留下吃個飯吧,我買了些菜。”
陸呈澤額頭上有汗珠沁出,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是一路跑回來的。
為了趕回來見她?!
她沒有自作多情,“不了,我還有事,叨擾了。”
對於晏茴的拒絕,陸呈澤早已司空見慣,也不氣餒,“我廚藝比不得你,不吃也罷,外麵這麼冷,大過年的車子不好叫,至少讓我送你回去。”
“好!”
旅館離公寓不遠,十來分鐘的車程,晏茴沒再拒絕,當是離開莘城前最後一次放縱。
車子駛出小區,沒多久,晏茴注意到路線不對勁,根本不是回旅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