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程鬱留下的濃鬱香水味還未散儘,嗆得陸呈澤連打幾個噴嚏,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戶,揉了揉鼻子,神色總算緩和了許多。
祁聞盯著一摞半人高的紙箱犯難,“陸總,你真打算一直住在這裡嗎?”
臥室的麵積不及陸呈澤彆墅裡一間衣帽間大,家具換了嶄新的也掩蓋不住它的破舊,滿屋子的香水味勉勉強強衝淡了一些潮濕的黴味。
陸呈澤認真想了想,“搬進瀾庭彆苑前,應該都會住在這裡。”
晏茴沒有出言阻止他住下,對陸呈澤來說是一個好的兆頭,哪怕他暫時不能光明正大和晏茴共處一室,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不怕沒有舊情複然的一天。
祁聞翻箱倒櫃找了把剪刀,開始一個個拆箱子,“剛剛陸董來電話了,明天晚上在禦海灣有個生日宴,讓你和唐小姐一起過去,她下午會到海市。”
“誰的生日宴,這麼大排場?”陸呈澤掃視著房間內各個角落,發現有程鬱遺落的東西,一一撿起扔進垃圾筒裡。
箱子拆了一半,祁聞滿頭大汗,擰開一瓶冰水,一口氣喝下半瓶,在一個未拆封的箱子上坐下,邊休息邊彙報。
“海市***仇清明外孫的周歲宴,陸董的意思,咱們初來乍到,上麵的關係得打點到位。聽說仇清明對他那個小外孫,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明天晚上大半個政/圈的人都會到場。月湖路上的商業廣場能不能進展順利,全指望陸總你好好表現了。”
祁聞一副破釜沉舟的口吻,比入/黨宣誓時還鄭重。
陸呈澤輕嗤一聲,“老東西真看得起我,莘城待久了,眼界都窄了,也不想想海市是什麼地方,成天儘整些旁門左道。你告訴他,地是他買的,我隻負責跑腿,要去讓他自己去。”
開玩笑,晏茴對他的態度好不容易有了轉圜的跡象,扭頭跑去和彆的女人一起赴宴算哪門子的求和,破房子住上八百年,也等不來舊情複燃的一天。
“我覺得你應該去。”祁聞說。
陸呈澤來了興致,在他對麵坐下,膝彎處西服布料起了幾道褶子,抬手理了理,“為什麼?”
祁聞沒有立刻回答,起身關了房間的門,從隨行的文件包裡翻出一疊紙質的文件遞給陸呈澤。
“早上出發前,程宥剛整理好的資料,讓我轉交給你,大概的意思他口頭和我說了些,剛好我在調查仇清明資料時發現,他和晏昌平是好友,明晚的生日宴,晏昌平一定也會參加。”
陸呈澤一目三行,很快翻閱完手裡的資料,表情十分嚴肅,“去他娘的偷/竊,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偷他個破表做什麼,難怪晏喬說他們誣陷。”
“我也覺得奇怪。”祁聞說,“按理說,晏茴姐在晏家住了十多年,當真是年幼不知事偷拿了養父一塊表,不至於嚴重到棄養的地步。我小時候經常從我爸錢包裡偷拿錢,屁股打開花了,也沒想過要把我送人。”
陸呈澤白了他一眼,“你回去問問,有沒有可能是太燙手,沒人願意接手。”
祁聞:“……”
陸呈澤捏著紙張又來回翻了遍,停留在印有照片的一頁,“有點意思,李樂言要結婚的對象竟然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