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答應仍舊委屈,“後宮嬪妃,皆是為了侍奉君王,柳姐姐難不成要一一責罰了嗎?柳姐姐如此善妒,皇上可知曉?”
“少給我叩莫須有的帽子。”柳美人冷冷道,“你同順湘苑那個小賤人一般,最會惺惺作態!”
“我今日就是打你了,又能如何?”
柳美人揚起了手,徐答應看準時機,飛快地衝過來的聖駕喊道:“皇上!”
皇上?!
柳美人神色驚住,她身子僵了好一會兒,直至聽見後麵的男聲,臉色徹底白了下來。
“這是做什麼?”
李懷修拂袖走近,負著的手漫不經心地輕撚扳指,即便看見了自己寵著的女人挨了巴掌,臉上也沒有一分一毫的動容。
“皇上……”徐答應搶先哭出了聲,淚水從眼眶裡滾下來,鬢邊的發簪被打得歪斜,臉上那兩道巴掌印愈發顯眼,襯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三分落魄,七分可憐。
李
懷修眼光落到柳美人身上,柳美人觸到皇上的臉色,嚇得撲通跪下身,顫著眼睫,戰戰兢兢道:“皇……皇上,徐答應衝撞嬪妾,不知悔改,嬪妾隻是教教她規矩。”
“當真?”
李懷修是在問向後麵跪著的徐答應,柳美人嚇出一身冷汗,徐答應哭得抽咽不止,說不出話,良久,才勉強咬住了聲,“是嬪妾的錯,皇上不要責罰柳姐姐,柳姐姐也不是有意……”
一句話,氣得柳美人強忍住才沒再去扇徐答應一巴掌,當真會賣弄心計,顛倒是非黑白!
“皇上,嬪妾……”柳美人急得張了張口,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她該說什麼,人是她打的,那些話也是她親口說的,說什麼都是蒼白得無力。
徐答應越哭越委屈,竟不顧體麵,直接起了身子,撲到李懷修懷裡,此番張揚,還在假惺惺地為柳美人說話,“不是柳姐姐的錯,都是嬪妾不好……”
一旁站著的全福海都看不下去了,他偷偷覷了覷皇上的臉色,即使徐答應撲過來,皇上仍舊八風不動地站著,絲毫沒有憐惜懷中軟玉溫香的意思,看來這徐答應確實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皇上待徐答應,大抵就是一時的興頭。
最後,徐答應跟著聖駕離開,柳美人失魂落魄地留在原地,這時候再哭,又有誰能看得見。
遠處兩人都未料想到,會是這般結局,徐答應確實命好。
陳寶林站在假山後,怔然看著眼前令她意外的情形,手心微緊,眼底閃過一抹豔羨的妒色。
……
聖駕到了承明宮,全福海候在外麵,果不其然,不到一會兒就聽裡麵唱起了曲兒。徐答應受寵有受寵的資本,比起宮廷的樂師不遑多讓。
這夜聖駕留在了秋水榭,徐答應沐浴過,著一襲湖藍的掐腰衾衣,羞答答地走到床榻邊伺候李懷修安置,她瞄了眼男人的臉色,仿若不經意道:“嬪妾今兒請安,與宓常在說了幾句話。”
“宓常在生得可真好看,怪不得初初侍寢,皇上就給了她封號。”
李懷修撚著扳指的手微微一頓,掀起眼皮,掠向為他解著腰封的女子,徐答應仰著臉,觸到男人視線,笑意陡然僵住,原本還要再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裡,好半晌沒敢冒出話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