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2)

寵妃 楮緒風 3611 字 1個月前

陳寶林白日起得有些遲,匆匆梳好妝容趕去坤寧宮問安。因她宮所正在承明宮,踏出宮門,正遇到承明宮主位楊嬪的儀仗。因楊家早有的從龍之功,今歲選秀,楊嬪入宮後就封了嬪妃,在新人中位分最高,也最得聖心,六宮中也頗有殊榮。

珠簾籠著女子的麵容,纖細蔥白的玉指漫不經意地搭在椅沿兒的檀木邊緣,腕間戴著的血玉手釧,磕碰得叮當作響,這般風光,僅是嬪位似乎就可比後宮的貴妃娘娘。

楊嬪挑了挑眉梢,瞄了眼儀仗前福身的陳寶林,她是承明宮主位,陳寶林住在承明宮中,雖安分守己,她卻也聽聞,陳寶林與新得聖寵的宓常在走得最近,個中緣由,她也明白,六宮的嬪妃誰不想一躍入皇上的眼,飛上枝頭。

楊嬪倒不在意陳寶林這點小心思,可住在承明宮裡頭,卻要結交彆宮的嬪妃,焉知不會聯合起來用手段對付她。更何況,那人還是正得聖眷的宓常在,自從宓常在受寵,皇上已許久沒來她這兒了。

她麵色慢慢淡下來,也沒讓陳寶林起來,仿佛沒看見這個人,出了承明宮。

微涼的風拂過陳寶林的側臉,陳寶林起了身子,對楊嬪冷淡的態度是在意料之中。

到坤寧宮,楊嬪由宮人扶下儀仗,此時已經快到了問安的時辰,楊嬪仍舊走得不緊不慢,六宮嬪妃少有楊嬪這麼大的排場。但楊嬪父親正是禦前紅人,倚仗著楊家,楊嬪又得皇上寵愛,即便性子高傲,嬪妃們隻敢腹誹幾句,沒人敢當麵說出口,得罪了人。

楊嬪進了殿門,落下座,立即有宮人上前奉茶。麗妃一雙眸子若有似無地掃過楊嬪手腕的琉璃血玉,稍許,目光如常移開,清沅伺候娘娘已久,自然看出,娘娘在望向楊嬪腕間的手釧時,麵容很是平淡,隻是平淡得有些哀傷。

不過片刻,陳寶林姍姍來遲,沒人敢去置喙楊嬪半句,然對於不受寵的陳寶林,便有人忍不住言語譏諷了,陳寶林垂著眸子,緊緊攥住了手心,指骨都有些發白。

楊嬪那樣目中無人的性子,因得聖寵,沒人敢去得罪,更有甚者即便不得楊嬪搭理,也要趕著上前巴結一二。

孫答應親自過去扶住楊嬪的手,瞄見楊嬪腕間的琉璃血玉手釧,眼底泄出豔羨之色,“血玉珍貴,千金難得,嬪妾聽聞去歲外邦進貢了一隻琉璃血玉的手釧,怕不是就是娘娘手上這隻了,皇上果然寵愛娘娘,聽說麗妃娘娘也極愛血玉,六宮嬪妃這麼多,皇上偏生隻賞賜給了您。”

那隻手釧是楊嬪初次侍寢後,皇上所賞之物,楊嬪心知貴重,整日戴在手上,自然得意。

她牽了下唇角,“你倒是會說話。”

孫答應見得了楊嬪好臉,越發失了分寸,口無遮攔,“嬪妾隻是實言罷了,這六宮裡頭有誰比得上楊嬪娘娘,都說宓常在得寵,可宓常在侍寢至今不也是常在,不過多了一個封號,宓妃貌美,皇上所賜宓為封號,可見宓常在最得皇上喜歡的也不過是那張臉罷了。聽聞您宮中的陳寶林與宓常在走得頗近,不愧是小門小戶出身,好沒眼色,今兒請安竟還敢在您後頭,憑她是誰,哪來這麼大的架子……”

孫答應越說越多,楊嬪沒再聽下去,孫答應確實有心投靠她,隻可惜蠢笨了些,一句話明目張膽地得罪三個人,就為了捧著她,能有多聰明。楊嬪上了儀仗,孫答應留在原地,不知楊嬪所想,以為自己攀附上了楊嬪,心裡頭正沾沾自喜。

陳寶林站在陰影中,正聽到孫答應後麵的幾句話。

……

明裳拐過一條宮道,被陳寶林叫住,“嬪妾看今日天好,宓姐姐可賞臉與我一同逛逛禦花園。”

聞言,明裳有些意外,畢竟今日請安,她並未如往日為陳寶林說話。

她指尖兒撚了撚帕子,沒有拒絕。

兩人已不是第一次同行,陳寶林輕聲細語說著尋常,不知不覺走了許久,明裳的裙擺鉤住了伸出的枝杈,陳寶林挺住腳步,不等宮人服侍,親自蹲下身,慢慢挑出被裙裾,極為自然道:“姐姐穿的這身海棠紅好看,瞧著也是新衣,萬不能在這毀了。”

斜過的毛刺不慎紮入陳寶林的指腹,陳寶林輕嘶了聲,明裳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陳寶林的神色,輕抿唇角,旋即也蹲下了身,因這番動作,裙裾勾到枝杈,牽出了絲線,陳寶林下意識驚呼,“宓姐姐,衣裳這樣便毀了!”

明裳似是惱她,“衣裳如何比得上人,女子的手珍貴,你手上若留了疤痕,我毀十件衣裳都不為過。”邊說,又拿出帕子,溫柔細致地為她包紮傷口,不過是出了幾滴血珠,並不嚴重,但明裳蹙著眉心,仿若愧疚至極。

陳寶林怔了怔,指尖微緊。

天色忽然變了沉暗,陰沉沉的要壓迫天際,繪如瞧一眼前麵的方向,忽然想起什麼,麵色驟變,攔住了兩人去路,“主子,不能再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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