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後悔?不是打的挺歡的嗎?”朱慈烺瞥了一眼鄭福鬆,道:“你說是吧?”
率領鐵人軍主動對抗靖武軍就是鄭福鬆,此時聽太子指向此事,鄭福鬆頭大如鬥,緊張道:“罪臣年輕,不知深淺”
鄭芝龍父子倆一路上想的很清楚,麵對這種型號的殺星,必須要學會放低姿態,不失身份的服軟認錯,還要表現出自己的能力,說不定能有活命的機會。
朱慈烺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父子二人,道:“本宮打算滅你鄭氏全族,不過念在你鄭家打過幾次西洋人,護海有功的份上,特赦一人不死,你們覺得該赦免誰好呢?”
說完,朱慈烺緊了緊袍服,重新鑽進攆車中,坐下品著茶水,靜靜的看著他們的求生表演。
二人聞言臉色一變,對視了一眼,久久沒有說話。
鄭芝龍是真怕死,鄭福鬆雖年輕有血氣,但他前不久剛剛得知,自己的新婚妻子董酉懷孕了,自己要當爹了,現在還不方便赴死
沉默了一陣子,最終鄭芝龍率先啟口,說道:“鬆兒,你上過儒學,應該聽過‘父為子綱’這句話吧”
聞言,鄭福鬆一怔,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問:“聽過,父親大人什麼意思?”
鄭芝龍往他身邊湊了湊,用商量的語氣道:“你呢,六歲之前隨你母親在日本生活,雖然不在為父膝下承歡,但為父知道,你很孝順”
鄭福鬆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父親可是要孩兒赴死?”
鄭芝龍:“彆這麼說,父親知你孝順”
“父親是否要孩兒赴死?”
“孝順孩子,你”
“父親是否要孩兒赴死?”
麵對長子殺人般的眼神,又再而三的追問,鄭芝龍終於生氣了,沉聲道:“正是!”
鄭福鬆慘笑一聲,道:“你也知道三綱五常,那父親大人可曾聽說,君為臣綱,你在福建的所作所為,可有遵從這三綱五常?”
“逆子,膽敢教訓為父!”鄭芝龍老臉掛不住了,上去就給鄭福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扇的極重,就像是新年的爆竹一樣,很響!
原本被凍的發顫的鄭福鬆,被這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的渾身熱乎乎的,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龐,泫然道:“既如此,我便與你斷絕父子關係,再去赴死,也算還了你的養育恩情!”
聽說被斷絕父子關係,鄭芝龍本再度發怒,然而後麵的一句話,是他徹底安心了下來。
鄭芝龍安慰道:“鬆兒,你那新婚媳婦,我會照顧好的,你就放心吧,你真是爹的好兒子!”
見他如此做作,鄭福鬆的心已經涼透了,對眼前這個看著不像親爹的親爹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