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給開國公徐青山麵子,錦衣衛沒有把徐明武當街拖走,而是駕車來的。
徐明武三人被塞進了寬大的馬車中,他身邊一左一右各坐著身穿便服的,把他夾在中間,像是怕他跑了。
相對嚇得魂都沒了的南欽璃和徐福而言,徐明武倒不太擔心。
一來,是自己沒犯什麼事,行的光明正大!
二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連東廠都去過,也不太在乎再到錦衣衛喝茶了。
三來,自己好歹也是開國公兼軍機大臣、兵部尚書的兒子,又是朝廷欽封的正四品宣武將軍,還有個親王當哥們,那也算是“宮裡有人”了!
馬車沿著洪武大街疾馳,到儘頭拐了個彎,駛向另一條大路。
這條馬路雖然也筆直寬闊、氣派非常,但馬車和行人都比較少,感覺瞬間沒了洪武大街那種車水馬龍的繁華感覺。
道路兩旁栽著一種說不出名字的長青樹,像禁衛一樣,鬱鬱蔥蔥,伸向遠遠的視平線處。
從繁華的洪武大街到這僻靜之地,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蠻有格調的。
片刻後,馬車減速,在一道鐵藝柵欄前停下,徐明武等人下了馬車。
隻見柵欄裡麵是青磚所築的建築,側麵爬滿了常青藤和青苔,好像有些年頭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詔獄?徐明武狐疑地嘀咕著
傳聞錦衣衛的詔獄極其恐怖,一旦關入其中,十之**沒有生還的可能,“魂飛湯火,慘毒難言”,時人感歎,和錦衣衛詔獄相比,刑部大獄簡直如同“天堂”。
洪武朝時的空印案、胡惟庸案、郭桓案、藍玉案,錦衣衛均“大顯身手”,在詔獄招待眾多權貴。
可徐明武見此幽靜的環境,覺得又不像傳聞中陰森可怖的詔獄。
走到建築跟前,隻見門廊下掛著鑄鐵牌匾,上刻一排隸書大字:錦衣衛一處。
這幫人還真是錦衣衛......
好奇間,隻聽身後那名錦衣衛指著樓梯的方向,不冷不熱道:“去二樓。”
徐明武扶著木扶手,踩著木樓梯,不急不緩的上了二樓。
“往左。”
徐明武剛要向左拐,身後一隻手推了他一下:“沒說你,你繼續走。”
他心裡很不爽,但他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沒弄清事情之前,還是少惹事為妙。
沿著走廊走了一陣,最終停在一扇門麵前,徐明武回頭一看,發現隻有自己和一個錦衣衛,徐福和南欽璃都忽然人間“蒸發”了。
身後的錦衣衛指著裡麵對徐明武道:“進去等著,我去找同知大人。”
徐明武進去,那人便在身後關上門,離開了。
外麵是空無一人的安靜走廊,隻又遠去的腳步聲,徐明武貼著門,習慣性的閃出逃跑的念頭。
可仔細一想,人家沒鎖門,像是沒把自己當成犯人,有跑路的必要嗎?
再說了,自己確實也沒犯什麼事,就是犯了,天下之大也跑不掉啊!
徐明武可聽說了,錦衣衛在巔峰時期,連大臣在家上廁所拉了多少屎,他們都一清二楚,就差稱出具體斤兩了!
停止了胡思亂想,徐明武準備靜觀其變。
他深吸一口氣,回過身,仔細打量著這間類似辦公室的地方。
這裡很寬敞,也很明亮,徐明武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帶彈簧那種的沙發,布罩是淡藍色的,很懷舊的那種。
徐明武對天武朝的錦衣衛隻能不太了解,隻知道他們革新後,仍然用著以前的官職,是大明唯一一個保持著衛所官職的部門。
錦衣衛最高的官職是指揮使,其次是兩個指揮同知,兩個指揮僉事,兩個鎮撫使,接著下麵是千戶、副千戶、百戶、試百戶、總旗、小旗。
錦衣衛中還有將軍、校尉、力士,對外有參某某事、校令,另有精通多國語言的翻譯,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官職......
徐明武躺在沙發上,回憶著剛才引路的錦衣衛最後那句話,貌似提到了指揮同知,似乎等會錦衣衛的二把手要來找自己談話。
他沒有想多,繼續打量著這裡的環境,隻見桌上太師椅後麵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句話,上麵的毛筆字蒼穹有力:“餘誓以誠,秉承先賢,巡查揖捕,以為社稷,忠於吾皇,奉事唯一,赤膽忠心,矢誌不搖!”
又見壁爐上邊牆壁上也鑲著一條格言,上麵寫道:“聖上看不到、聽不到、想不到、做不到的,我們要替聖上看到、聽到、想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