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1 / 2)

九龍章 水泊淵 3937 字 28天前

毓秀在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定,薑鬱是留不了六七年了,至多三年,要是她有本事在兩年之內解決最好。www.

有情人終成眷屬什麼的,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彆在她眼前,她就算不長針眼也堵心。

上朝時,毓秀就有點心不在焉。

刑部尚書奏曰,初元令的條款已經按照皇上的意思擬好了,還要兩位宰輔定奪。

不出一天政令條陳就準備妥當,毓秀顯然一早就下定決心要整頓流民的戶籍,右相和幾位尚書被閃了個措手不及,又紛紛站出來反對。

毓秀笑道,“我隻是請遲卿初擬條陳,至於如何寫入西琳律,還要請兩位宰輔細細商議後再行。”

右相明知他在初元令的事裡沒有話語權,妥協認輸又不是他一貫的秉性,索性明確表態,“臣等苦勸皇上三思,皇上卻固執己見,不聽忠言,初元令之事,恕臣不能儘力,請皇上與左相裁斷。”

毓秀被正麵打臉,難免有點發愣,壓著火氣笑道,“既然如此,初元令就請左相一人裁定,禮部,戶部,刑部三部協同。”

左相不動聲色地接旨。

朝堂氣氛尷尬,原本要稟奏的臣子也都不敢多說話了,毓秀又向禮部尚書布置開恩科的事,特彆交代新入籍的士子也可參加考試。

下了朝,大理寺卿隨毓秀去了勤政殿。

毓秀才屏退眾人,程棉就哀聲說了句,“皇上,初元令製定雖易,實施卻難,若右相和幾位尚書從中作梗,日後也會生出事端。”

毓秀又何嘗不知道,她一開始也沒想到右相的態度會如此強硬,居然連天子的顏麵也不顧了。

“初元令的事,程卿從今晚後不要再插手,但凡有個差池,朕不希望大理寺也牽涉其中。”

程棉沉默半晌,方又說道,“朝野內外明裡站在皇上身邊的隻有臣下一個,右相早把臣視作眼中釘,就算臣明哲保身,也是徒勞。”

毓秀看著程棉輕輕歎了一口氣,“朕馬上要和布局的人見麵,在此之前,程卿須謹言慎行。”

二人正說著話,門外就有侍子通傳刑部尚書帶了一個人來謝恩。

程棉笑著退到一邊,“來謝恩的是被特赦出獄的陶菁,他早朝前就等在宮外了。”

毓秀忙回龍椅端坐,叫內侍通傳刑部尚書與陶菁進殿。wwW.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莫名有一點緊張。

勤政殿的正門打開,刑部尚書款款進殿,他後麵跟著恭謹謙卑的陶菁。

陶菁的相貌雖出眾,為人卻低調,所以偶爾展露風華時,會讓人生出措手不及的淩然之感。

禮數上在毓秀叫他之前他是不能抬頭看毓秀的,所以從陶菁進殿到站定,兩個人的眼神也沒有交彙。

陶菁正兒八經對毓秀行了個伏禮,口稱“皇上萬歲”。

毓秀揮手叫平身,陶菁這才抬起頭,站在堂下與毓秀對望,一雙黑眸深不見底,笑容似有深意。

毓秀的心一陣狂跳,她也有點明白為什麼母上大人當初認定這人有禍國殃民的潛質。

陶菁麵上的從容並沒有因為兩年的牢獄之災而消去半分,就算當年憑著一張利嘴得罪了滿朝文武,更激怒執掌他生殺大權的帝王,他臉上都不曾有過半分畏懼,一直優雅的微笑著。

“罪民謝皇上再生之恩。”

“不必多禮,士子這兩年受委屈了,回去潛心準備功課,明年來參加會試吧。”

陶菁還想說話,毓秀卻輕咳一聲給堵了回去,“程卿與遲卿辛苦了,陶君恩也謝了,早些回去將養身子要緊。”

說完這句,她就吩咐內侍賞陶菁安身用度的花費,忙不迭地將人送出門。

她怕再被他看上幾眼,心又會莫名撲通個不停。

毓秀從前一想到薑鬱,心裡都是酸,越酸越想求,越不得越酸,可剛才被陶菁看著時,心裡卻像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竟有些甜。

毓秀隱隱期待陶菁不要因為兩年的牢獄放棄舉業,依然心懷抱負,能順利通過會試殿試,入朝為官。來日若在朝堂上相見,他會不會如剛才那般望著她笑上一笑,或是一如初心,直言進諫,侃侃而談。

薑鬱擺駕到勤政殿時,正遇見大理寺卿三人出來。

陶菁知情識趣低了頭,生生把鋒芒掩蓋過去。

薑鬱半點也沒看到陶菁,他的注意力都被大理寺卿吸引了。

程棉是孝獻十三年的進士,以二甲第一名入刑部供職,曾是孝獻帝為毓秀內定的皇後人選。

程大人十六歲就進士出身,孝獻帝原本是要點他做狀元,私心作祟,最後卻沒讓他進一甲。

孝獻帝替毓秀物色夫婿這些年,自覺官紳子弟,豪門公子沒有一個比得上程棉的,當初更有意封他做毓秀的儲妃。

那個時候毓秀還沒成年,對儲妃的意義一知半解,隻因為母親的安排才對程棉生出些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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