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被戳中心事,臉上就有點不自在,“朕乏了,你下去吧。Www.”
陶菁放下水晶瓶,重新捧起毓秀受傷的手,還得寸進尺地撫摸了她才包紮好的那根手指,笑著說了句,“十指連心,皇上的心疼嗎?”
毓秀不動聲色地把手從陶菁手裡抽出來,轉身走到龍椅上去坐,“皮外傷而已,你太小題大做了。”
陶菁亦步亦趨地跟著毓秀走到龍椅旁邊,“下士明明給皇上找了個理由哭一場,是皇上不領情。”
毓秀冷笑兩聲,搖頭不止,“你當朕是什麼人?劃破了手指就哭一場?”
陶菁挑眉笑道,“皇上劃破手指之前,沒有彆的傷心事嗎?”
毓秀哼笑道,“朕從十五歲參政開始,每日裡的傷心事就堆積成堆,要是遇事就哭一哭,豈不是有落不完的眼淚?君王的眼淚是落給彆人看的,落下幾滴淚,就要收回幾座城,你要有本事攻城略地,朕倒是不介意在你麵前哭上一哭。”
陶菁聽毓秀語氣譏諷,就知道他被她小瞧了,“直到今天,皇上還介意我放棄考試選擇入宮?”
毓秀皺眉道,“你並非平庸之輩,卻選了一條不該選的路,朕實在不相信你心懷坦蕩。醜話說在前麵,來朕的身邊,並不是你平步青雲的捷徑,想討我的歡心,也絕不是說幾句甜言蜜語,做幾件曖昧的事那麼簡單。不要說我不喜歡你,就算我真的喜歡你,你的前途也不會因為我的喜歡有什麼改變。”
他的前途啊……
說起來他的前途的確是要仰仗她。
陶菁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皇上說的話,下士十分滿意,虧得我之前還擔憂你會哀痛傷心,現在看來,是我庸人自擾,小看了皇上。”
毓秀被他幾句莫名其妙的話搞糊塗了,“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陶菁笑眯眯地看著毓秀,眼中滿是柔情,直到把毓秀的兩頰都看出紅暈,他才又開口說了句,“之前我對皇上說的喜歡,並非完全出自真心,可現在,我是真的有點喜歡皇上了。”
前言不搭後語,一塌糊塗。
毓秀瞠目結舌地看著陶菁,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好在不管是之前的“一片癡心”,還是現在的“有點喜歡”,她都沒有在乎過。
陶菁跪到地上看毓秀,低人一等的滋味雖然不太好,可在他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www.
“皇上,所有的人在你眼裡都是棋子吧,我在你的棋盤裡,有一個位置嗎?”
一天之內,陶菁一而再,再而三地語出驚人,毓秀不信一切隻是巧合。
如果他是他對手的棋子,那情況真是大大不妙。
可看陶菁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是要圖謀扳倒她的樣子,要是他真的心懷不軌,一舉一動不會如此張揚,該學那些儘職本分卻並不出眾的侍子才更方便行事。
陶菁見毓秀盯著他看個不止,就猜到她是在想他接近她有什麼目的。
可憐的丫頭,就算她想破頭,也萬萬想不到答案。
兩人對望半晌,毓秀才沉聲說了句,“什麼棋盤棋子之類的胡話,以後不要說了,你退下吧。”
“下士幫皇上插花。”
陶菁把給毓秀衝洗傷口的水倒入水晶瓶中,毓秀在一旁看著,心裡竟隱隱有些期待,可她白白等了半天,瓶裡的枯枝也沒有半點變化。
陶菁見毓秀不耐煩,就笑著把桃枝從瓶子裡取出來遞到毓秀麵前,“請陛下閉上眼睛。”
毓秀輕咳一聲,“我閉上眼睛再睜開,桃花就開了嗎?”
“皇上閉上眼睛就知道了。”
“朕沒心思陪你玩。”
毓秀嘴上硬,心裡卻忍不住好奇。
陶菁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如果皇上睜開眼時桃花還沒有開,皇上大可以治我欺君之罪。”
毓秀將信將疑地閉上眼睛,陶菁手裡握著花枝,起身湊到毓秀麵前,等兩個人的鼻尖隻剩下不到一寸的距離,他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陶菁的鼻息噴到毓秀臉上,她睜眼時就想發火,好在陶菁眼疾手快地閃回原位,還把桃枝舉到兩人中間。
毓秀一見桃枝,就什麼火也發不出來了,殘枝上的花開了三成,那些沒開的也鼓出了花苞。
怎麼會有如此神奇之事?
陶菁這家夥到底使了什麼手段,難道真是她之前流下的所謂龍血的功勞?
毓秀百思不得其解,想從陶菁手裡接過桃花來看,陶菁卻一下子把手舉高了,“皇上再把眼睛閉上。”
“花不是開了嗎?還叫我把眼睛閉上乾什麼?”
“才開了不到一半,皇上再睜眼的時候,花就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