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鬱到伯爵府時,舒嫻又睡著了,他又等了一個時辰,終於等到人醒。
舒嫻見到薑鬱也十分驚喜,“伯良怎麼來了?”
薑鬱聽到舒嫻沙啞的嗓音,禁不住皺起眉頭,“頭還疼嗎?”
“被掌劈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現在好多了。醒了之後才知道,我昏睡不醒那麼久。”
薑鬱坐到舒嫻床邊,麵上難掩哀痛,“是我自作主張,弄巧成拙。”
舒嫻一臉虛弱,“我猜到之前派人打傷我的人是你,伯良本是一片好心,誰知之後橫生枝節,竟出了這種事。”
薑鬱握住舒嫻的手,兩人哀哀對望,默默無言。
舒嫻見薑鬱形容憔悴,想到連日來的種種委屈,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薑鬱心如刀絞,強笑著說了句,“隱忍一時,換得來日。”
舒嫻這才收了悲戚,試探著問了句,“伯良那事……做成了嗎?”
薑鬱麵上難堪,半晌才輕輕搖了搖頭。
舒嫻反握住薑鬱的手,“伯良若有法子讓皇上無法受孕,也不必非要同她圓房,隻對她殷勤些,彆讓她喜歡了彆人。皇上若有喜,薑相與母上絕不會讓孩子出世,與其事出麻煩,不如防患於未然。”
薑鬱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舒嫻見他神情有異,難免心中不安,“伯良對皇上動了真心?”
薑鬱一改正色,匆忙打斷她的話,“你多心了。”
舒嫻苦笑道,“我並非拈酸吃醋,也不在乎你對她動情,隻是勸你彆荒廢了自己多年的籌謀。”
氣氛正尷尬,門外卻有人通傳,說靈犀公主來探望嫻郡主。
薑鬱從舒嫻床邊站起身,站在桌邊等靈犀進門。
靈犀一看到薑鬱就笑開來,“聽說伯良為了看三表姐,連晚膳都沒用?”
薑鬱默然不語,舒嫻忙笑著對靈犀說了句,“公主這幾日都在陪兩位皇子四處遊玩,怎麼還有空閒看我?”
靈犀哈哈笑道,“三表姐好沒良心,你受傷的那天我還來過一次;早些時候聽說你醒過來了,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看你恢複的如何。”
“多謝公主掛懷,我的傷好多了。”
靈犀同舒嫻說話,一雙眼卻隻看著薑鬱,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三表姐需靜養,伯良也來了些時候,還不回宮讓病人歇息嗎?”
薑鬱無奈之下,隻得溫聲囑咐舒嫻幾句,同靈犀一起出門。
靈犀硬擠上薑鬱的車,“有勞伯良送我一程。”
薑鬱失聲冷笑,“公主有車不坐,偏要坐我的車?”
“這些日子我和伯良連話都沒說上一句,今天好不容易見上一麵,自然要請你送我一程。”
“兩位皇子在京,公主不怕傳出風言風語?”
“有關你我的傳言還少嗎?伯良該謝我為三表姐做了這些年的擋箭牌。”
薑鬱臉色一沉,“公主失言了。”
靈犀哼笑道,“你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且小心些吧。”
薑鬱受了威脅,卻還神色淡然,車子行到中途,他才開口問了句,“之前行刺皇上的事,可是公主所為?”
靈犀一聲輕嗤,“怎麼人人都懷疑我要殺她?”
“除了公主,哪裡還有人想對皇上不利。”
“謀劃她的人還少嗎,伯良不就是其中之一?你擔心她的安危,是你還要留著她的人,借她的手除掉你想除掉的人,至於之後她是死是活,你恐怕就不關心了。”
靈犀說完這句,一轉頭就看到薑鬱麵無表情的一張臉,一雙藍眸裡的寒意,實在讓人驚懼。
靈犀當場收斂笑容,不敢再說一句。
薑鬱隻有怒到極致時,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上一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是他被迫接受家裡的安排,答應同毓秀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