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當初決定進入帝陵,必然也做了萬全的準備,我猜你也是拿到了帝陵的機關圖。”
靈犀輕哼一聲,垂眉冷笑,“我拿的圖是假的。”
毓秀走到靈犀麵前,笑著問她一句,“皇妹當初是從誰手裡拿到的機關圖,你又是怎麼得知寶藏的秘密的?”
靈犀抬頭看著毓秀,眼中隱怒含怨,話到嘴邊,又被她硬咽了回去。
毓秀咬牙再問一句,“事到如今,皇妹還不說出真相嗎?”
靈犀挑眉笑道,“一出皇陵,皇上就要追究我行刺君王,圖謀不軌的罪名,既然我逃不過一死,又何必非要受你擺布。”
毓秀把火氣都壓到肚子裡,麵上還要強作笑顏,“如果你現在說出真相,朕答應出去之後會從輕追究你的過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三皇子殿下可從旁作證。”
靈犀哈哈大笑,“我們困在這裡,出不出的去還是未知之數,皇姐也不必如此頤指氣使。”
陶菁冷顏對靈犀斥道,“公主還是把實情都說出來吧,皇上仁慈,願意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就太不知進退了。”
聞人離也從旁勸道,“靈兒行為魯莽,做事不考慮後果,才會屢屢成為彆人利用的對象,你要是還想在西琳呼風喚雨,就不要冒犯皇上。”
靈犀被他們二人輪番教訓,心中委屈憋悶,禁不住對聞人離嗤笑道,“真是天下最好笑的事,賊王也要喊捉賊了,三殿下要在皇姐麵前裝紅臉,怎麼不撕開你的麵具讓人看看你的真麵目。”
毓秀看了聞人離一眼,聞人離也似笑非笑地回看毓秀,二人麵上的表情都晦暗不明。
靈犀對毓秀笑道,“刺探皇陵的從頭到尾都是三皇子殿下,他們一行來西琳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聯姻,皇上可知道?”
“朕知道。”
一言既出,靈犀當場啞口無言,她本以為自己透露的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毓秀卻絲毫不覺訝異,反而神色淡然。
陶菁心裡好笑,又不敢笑出聲。
聞人離也好整以暇地看著靈犀,“你要說的,皇上恐怕早就知道了,包括送聘禮的事。而她知道的,你有很多都不知道,譬如那一晚的行刺事件。”
毓秀生怕聞人離透露她的布置,忙開口打斷他的話,“過去的事,殿下也不必再提,那日宴上,朕隻當你一時衝動,醉後失態。”
聞人離見毓秀刻意岔開話題,就知情識趣地不再繼續,可他臉上卻還笑的詭異曖昧。
毓秀輕咳一聲,對靈犀笑道,“皇妹入帝陵的前因後果,朕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你為了得到寶藏,也為了趁機鏟除我這個眼中釘,才故意以被挾持作為籌碼,把我引入帝陵。皇妹沒想到的是,你之前拿到的機關圖是假的,機關圖上指引的路非但不是通向寶藏,卻是直通鼠窟毒穴的死路。”
毓秀一句說完,就頓了一頓,特彆去看靈犀臉上的表情,“其實我知道那些刺客的身份,他們不是你訓練的暗衛,而是你借來的暗衛。他們開口向我要那樣東西的時候,我就猜出他們的真實身份了。”
話說到這,聞人離也似有頓悟,“歐陽蘇的人?”
毓秀搖頭笑道,“那幾個的確是南瑜人,卻不是白鴻的人,他們之所以會對靈犀百依百順,大概是這傻丫頭許諾給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了。”
聞人離笑了兩聲,語氣嘲諷,“南瑜的軍機布防圖。”
毓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殿下怎麼知道?”
“是我母親告訴我父親的,她說當年明哲弦之所以能奪位成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趁著自己下嫁做王妃時,秘密搜集了大量的南瑜軍機,以此為籌碼煽動了西琳的幾位權臣,又要挾南瑜派兵相助。母親當年失了人心,才被逼下皇位,對外隻說暴斃,卻沒人知道她被當成一件交易的籌碼,送給我父親做禮物。”
毓秀眼看著聞人離眼中的憤恨越積越多,生怕他情緒失控,忙接話說了一句,“西琳雖然得到了南瑜的軍機布防圖,卻從未主動挑起事端,兩國應承十年休戰。可自己的東西放在彆家,總是讓人放心不下,南瑜這些年明來暗去,一直想把在西琳的那一份軍機布防圖銷毀。”
聞人離笑道,“白鴻此一行的目的,大概也是為了這個,靈犀身邊的刺客如果不是他的人,大概就是他那些居心叵測的弟弟們派來攪亂局勢的。”
靈犀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何毓秀和聞人離這麼輕易就猜到了這些事的前因後果。
陶菁一本正色對靈犀說了句,“這其中利益的糾葛,遠比公主知道的還要錯綜複雜,集團之間的角力也不是你一個人就承擔得了的。為今之計,不如告訴皇上你得到的那一份假的機關圖是從哪裡來的,又是什麼人透露給你地宮寶藏的秘密。”
靈犀思索半晌,咬唇怒道,“機關圖是舒三那個賤人給我的,舒家寶藏的秘密也是她透露的。我信她是為了助我上位,誰知她不但想除掉皇姐,也想殺我滅口。一石二鳥,打的一手好算盤,她大概以為我死了,薑鬱身世的秘密就沒人會泄露了,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