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傷感情緒容易麼,正好配著這情緒,拿出珍藏的好酒,小小的解解饞……如今都沒了。
祝鳳蘭吞了一口大口水,一顆心也不知道是走急的,還是被石頭有靈的消息驚的,“撲通撲通”跳得幾乎到心口了。
“嗐!”她一跺腳,“這叫我怎麼說!你和我來,瞧瞧你就知道了!”
說完,祝鳳蘭拉著人就往後院走去。
……
王蟬頭一次瞧到舅爺,昨夜和表姑說話的嗓子中氣十足,即使是壓低了聲音,裡頭也透著滿滿的精神勁兒。
今兒一瞧,果真是如此。
頭發花白卻不稀疏,一些頭發潦草地盤了個髻,其餘披散著,臉頰的膚色紅潤,一雙眼黑又亮,十分有神。
隻是身量不是太高,四肢也不是太長,臉有些圓。
即便如此,瞧過去也讓人順眼,是勻稱的短。
五短之相。
一頭短,二麵短,三身短,四手短,五足短,五形俱短,融合而奇巧,印堂明闊,這是至老富泰豐亨之相。
王蟬心裡浮現一個詞,莫名地,她明白了這麵相是吉是凶,驚得眼睛都睜大了些。
乖乖,吃了個石頭後,她是愈發聰明了。
身為一隻蟬,再世為人時,馬虎丟了一魂,腦門挨了一悶擊,生死關頭才尋回那魂,瞧著是不爭氣了些。如今一看,她做蟬的時候可不孬。
這般有見識,鐵定不是尋常的蟬。
再不濟——
再不濟她也是個小妖精!
……
“阿蟬喊人呀,這是舅爺。”
祝鳳蘭和所有家長一樣,就怕自己孩子失了禮數,瞧著王蟬神遊,她胳膊肘一搗鼓,催著人喊人。
“舅爺。”王蟬喊了一聲。
“自家人,瞎客氣什麼。”祝從雲暗暗瞪了祝鳳蘭一眼。
“爹,石頭真有靈了!”祝鳳蘭接收不到自家老爹掃來的眼風,這會兒,在屋裡瞧不到石頭的她激動得不行,說話都顛三倒四了。
最後一跺腳,將王蟬拉到身前,轉了腦袋瓜給祝從雲瞧。
“你看,傷口都好了。”
她稀奇得不行,問道,“爹,原來這石頭當真能養?這麼說,咱們祖上還真出過養石人不成?什麼除煞祈禳,小時候說的那些事,真不是說故事唬我啊。”
“唬你作甚!”
祝從雲也驚得不輕,他瞧了王蟬的腦袋。
當真是好的,半分瞧不出昨兒那血糊糊的樣子,隻臉色還白了些,瞧著像是傷了元氣。
“好好好,我就說那石頭和你有緣。”他大喜,撚了撚胡子,神情頗為自得,為自己昨兒的眼力。
要不是有他,這石頭都該和閨女兒說的一樣,和那棺槨一道燒嘍!
“阿蟬,你給舅爺說說,這事兒究竟是咋樣的。”祝鳳蘭鬨不明白。
王嬋沒有說夢中的事,隻是將瞧到的石碎一幕說了說。
這事兒瞞不住,她可沒處尋一塊石頭出來。
再說了,傷處一日一換藥,白布一拉下,傷口是好是壞,一目了然。
自己說了,還能落個誠實又親近人的印象。瞞著彆人,偏生還不瞞不住,說一個一戳就破的謊,拚命找補,那可太著急忙慌又狼狽了。
她不傻,如今機靈著呢。
王蟬有自己的小機靈鬼。
至於原因,王蟬也不是太明白,她就瞧了小幾個片段,知道自己是隻蟬來投胎,還馬虎丟了個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魂竟然藏在石頭裡,傻瓜的自己天天拿著耍,半分沒察覺。
不過,大家夥兒一定會幫著找原因的。
果然,下一刻就聽祝從雲道,“哎!這還用說啥,我心裡頭門清兒!”
他瞧向王蟬,眼裡也有稀罕。
“人養石,石也養人,丫頭有養石的天分!”
“石頭千年不腐,萬年不化,經曆風雨浸潤,星河鬥轉,自有炁場消災去煞。隻是尋常人瞧不到,不懂得罷了……嗐,這東西玄妙得很,隻言片語可說不清!”
“丫頭,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回。”
想到了什麼,祝從雲讓王蟬在這兒等著,他去尋個東西過來。
很快,祝從雲便回來了,來的時候,他手中拿著兩個東西。
王蟬瞧去,一個是石雕,瞧過去像石獅子,偏生頭上生了一尖角,似羊非羊,背上有兩翼,這會兒是趴伏狀態,石頭是鬆綠色,間或有金黃的線紋夾雜。
另一個則簡單,石頭書卷的模樣,半舒展開,有羊脂白的色澤。
兩個都隻巴掌大小。
“丫頭你試試。”祝從雲將石獅子樣的石雕擱到王蟬手中,目露期待,“能瞧到什麼嗎?”
“爹,又是這個獅子。”一旁,祝鳳蘭不稀奇,顯然,她是見過這塊石雕小作的。
“說多少回了,這不是石獅子,這是獬豸,能辮忠奸。”祝從雲吹胡子。
王蟬捧著石獅子,又瞧瞧那石頭書卷,麵上有好奇之色。
祝從雲:“你也聽鳳蘭說了,咱們祖上出過養石人,所謂養石人,便是奇人術士。觀石內炁場,以小知大,察世間炁場……”
世間萬物皆是炁,行聚而炁附,不論是吉是煞,歸其根本都是炁,修行的根本便是炁。
符無正形,以炁為靈。
明白了炁,點石可成金,泥丸沙草亦可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