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池睿,雖然冷漠,但冷漠的目光中,卻帶著幾分新奇,緊緊的盯著她。
看的蘇雪兒心一慌。
這樣的眼神,他莫不是看透了,她其實已經不是趙雲娘了。
空氣寂靜了。
良久,池睿將目光從蘇雪兒的臉上移開了。
看向膝蓋上那副醜陋的護膝,目光也是黯淡無光的那種,淡薄的唇輕起,冷聲道:“真醜。”
護著又能怎樣?三年了,他始終站不起來,就是一個廢人。
蘇雪兒:……
敢說他做的護膝醜?
內心罵的很臟。
表麵狗腿附體。
這裡的天氣,天寒地凍的,她還指望著多做幾副護膝,拿去賣錢呢。
給他這麼一說醜,信心都沒有了。
但那一山頭的野棉花,她是絕對不能放過。
她決定,今天帶上千羽,一起去西山采棉花。
喝了幾口糙米野菜湯,千羽準備去鎮上扛大包。
剛準備出門,就被蘇雪兒攔住了:“千羽,你今天彆去扛大包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去扛大包了?”千羽麵路驚色,眼神還朝裡屋掃了掃。
為了讓池睿安心養病,他把三個人的生計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說自己在鎮上找了一份活乾,卻從沒告訴任何人,他是在鎮上給人扛大包的。
他怕他家公子心裡內疚,才沒說的。
這婆娘是怎麼知道的?
“你彆管我怎麼知道的了,今天彆去了,跟我去山上采棉花。”蘇雪兒。
說完,她便起身背了一個大竹筐。
背後傳來千羽凶神惡煞的聲音:“你敢命令我做事?信不信我殺了你?”
她自己偷人家棉花,還想拉上他一起去偷?
蘇雪兒背框轉身淺笑:“殺殺殺,一天到晚就知道殺,那麼能殺,你乾脆做殺手賺錢不就好了,非要扛什麼大包,每天賺那三瓜兩棗,還不夠三郎打藥的。”
“你!”千羽起的七竅生煙,拔劍就要嘎人。
“千羽,跟她去吧。”屋內傳來了池睿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征求千羽的意見。
蘇雪兒說上萬句,抵不過池睿的一句。
最後,千羽不得不背著竹筐跟蘇雪兒往西山去了。
今天走了一條近路,但不得不經過王鞋匠家門口。
千羽在前麵走,蘇雪兒緊跟在他身後麵。
在路過王鞋匠家門口的時候,蘇雪兒內心慌成一團。
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千羽。
千羽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因為殺了王鞋匠在害怕。
譏諷了她一句:“怎麼,想你的老相好了?”
蘇雪兒斜白了他一眼,嘴裡罵罵咧咧道:“誰跟他相好了,長得跟個黃皮耗子成了精一樣。”
罵著,還朝院內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三魂嚇掉兩魂半。
腳一軟,整個人癱瘓到了地上,顫抖著雙唇喊道:“有鬼。”
“???”千羽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果然,看見那個王鞋匠根本沒死,隻是,看上去有點呆呆的樣子。
一臉憨笑,坐在桌邊,他的老母親正一勺一勺的給他喂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