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起昨天下班高峰期那會兒的熱鬨,此刻治安所裡顯得分外冷清了。
尤其坐在特調組三組的會議室裡,三個人麵麵相覷都不講話,更是讓溫度仿佛低了些,好似一下從秋末到了寒冬。
正是謝遙和隊長唐文博,以及李其生三個人。
前台千秋月雖也是特調組成員,但基本不參與特調組的行動;
至於程林,他是屬於下班鈴前腳響,他後腳就能踏出辦公室大門的人,此刻自然不在;
吳晴姐妹倆據說是晚上逛街去了。
因此,隻剩下常年居住在辦公室在唐文博,和還在處理文件、來不及走的李其生。
此時,會議室裡氣氛有些壓抑。
唐文博看著謝遙,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情,他膚色本就偏黑,此刻顯得更黑了:“謝遙啊,你真不是開玩笑?”
謝遙正色道:“隊長,這種事情,我怎麼敢開玩笑?”
“……可我覺得你試圖說服我們幫你截殺陸甲知這事兒,就真的,挺扯淡的。”旁邊的李其生接話道。
“沒辦法,你們也清楚我的情況,這些年我一直孤家寡人,能請到的人,隻有你們!
李兄,你也是親眼看到了,那兩個所裡的兄弟,死得太慘了,他們都還有老婆孩子,如今死者尚未明目,凶手卻仍舊逍遙法外,繼續作惡,害死幾十名學生!我寢食難安!”
謝遙態度誠懇,悲天憫人。
“……”
李其生張了張嘴,沒法接話。
他和唐文博對視一眼,均感到十分為難。
唉,這位謝遙老師的為人,他們沒法評判對錯,但確實是頗有古任俠之風!
能急人之所急,苦他人之痛苦。
換成旁人遇到這等事,逃也來不及。
他倒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身作則一馬當先。
對手可是背景深厚的同時,自身實力也高到嚇人的陸甲知!
不說彆的,光是第一高中教務主任這一個身份,就足以讓大部分人不敢輕易動他。
誰都知道第一高中的校長當年是盛家門生,性子最為護短。
這讓唐文博在知道了原來陸甲知也是在為盛家做事後,更加為難。
倒不是說真就怕了盛家,而是現在查遍了都找不到真凶,總不能把就因為彆人在案發現場出現過,就硬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吧!
且不說這樣做,會不會導致那位一高校長親自出頭,就說治安所這邊都不可能這樣做。
那豈不是知法犯法!
謝遙道:“這件事,若是連我們治安所自己都不出頭,難道指望彆人嗎?!”
“……謝遙,並非是我們推卸責任!而是已經查過了,陸甲知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唉!”
唐文博和李其生二人不斷歎氣。
他們倒沒有後悔把謝遙給硬挖進特調組了。
但冥冥中心裡還是覺得,以後,可能大家都不會再有什麼舒坦日子過。…
想到這裡,唐文博苦口婆心勸說道:“謝遙,今天你們學校的事,我都有聽說,我知道你心中不甘,可目前的證據表明,凶手應該是另有其人,確實並非陸甲知啊!”
謝遙麵不改色:“我知道!沒證據!可是,李兄和我,算不算人證?”
“你親眼看到他殺人了?”
“沒有。”
“那你怎麼能算人證!”
謝遙耿直道:“胡雲案,他在現場,我就懷疑過是他乾的,雖然最後我們自己就給否了,覺得他動機不大。
可他那天後來後又莫名其妙追殺我們這件事,這就不能排除他是興趣作案的可能!李兄,那天他追殺我們的事情,你也能感受到,那股濃烈的殺意吧。”
李其生張了張嘴,本想說可那不是因為你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去招惹人家嗎?
可他看著謝遙微紅的眼睛,還是點了點頭:“這倒沒錯。”
謝遙又說道:“然後就是今天學校的事情!隊長,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早上和陸甲知見過麵,他對我仍舊殺意濃重,若非張啟仁校長在,他定對我下殺手!”
“即便他早上放棄了動手,但仍舊對我出言威脅,死的都是我班上的學生!你說凶手不是他,我能信嗎!”
“唉,謝遙啊,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和猜測,不能作為證據的。”唐文博頭疼。
這位謝老師哪裡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怎麼就死腦筋呢!
聯邦政府並非欺軟怕硬,不敢去查陸甲知這個‘嫌犯’。
可實在是因為,這位‘嫌犯’已經被證明了清白啊!
我們總不能還總揪著他一個人不放,老是去查他吧,那第一高級中學的人恐怕都要集體抗議,認為是聯邦和三高串通,故意來抹黑他們了。
真是怎麼說都說不通!
他先入為主,對謝遙有濃重的‘偉光正’的認知,下意識的沒有懷疑過謝遙的動機。
所以哪裡知道,謝遙不被他說動的真正理由。
誰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謝遙心中微沉,知道正常渠道來勸說,怕是拉不動唐文博他們為自己打工了。
於是,他態度一變,表情沉痛,重重道:
“終究還是個人勢力原因,對不對?嗬,是啊!不過是死了幾十個沒有超凡天賦的普通學生而已,算的了什麼?又哪能和陸甲知這樣的人比?”
“謝遙,不可妄言!治安所秉公執法,聯邦律法森嚴,又豈會因為地位高低,去偏袒權貴之人!”唐文博臉色一變,斥責道。
謝遙無言以對,隻能沉默。
誰說君子可欺之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