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1 / 2)

在昭昭的印象裡和原書的劇情裡,張天師和燕輕雀師徒倆都非常在意彼此。

燕輕雀是天師宮未來的宮主,張天師一手帶大的親傳弟子,說一句親生骨肉都不為過。

張天師死得意料之外,什麼都沒來得及安排就不在了,連句遺言都沒交代,燕輕雀接受不了行差踏錯,這也還在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可為何張天師明明已經有了神智,卻不告訴自己的好徒弟?

在他們這些人麵前偽裝也就罷了,為何連燕輕雀都瞞著?

電光火石間昭昭想了很多,她看見張天師額頭青筋凸起,一掌毀掉水鏡,正要再說什麼,就被荊沉玉攬著疾步後退。

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自天上劈下來,打在張天師麵前,在玉石地麵上留下深刻的裂痕。

血屍懸於空中看著那裂痕,眉宇間有極其隱晦的震撼與迷茫。

大約是想到死之前盼望的進階雷劫沒經曆,變成血屍卻遭雷劈了?

這應該挺刺激他的吧,他都愣在那不動了。

燕輕雀一直在保護符籙,獨幽和星流彩聯手對付他,他自顧不暇,也就沒發覺血屍的不對。

“他有意識,卻裝作沒有。”昭昭靠在荊沉玉懷裡,擰眉道,“你說這是為什麼?連燕輕雀都沒發現這一點。”

荊沉玉掃了僵硬的血屍一眼,聲音冷冰冰的:“無所謂。不管有沒有,他都必死無疑。”

造下那般殺孽,除了以死謝罪沒有彆的可能,所以不管對方因何偽裝都無所謂。

昭昭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吃了那麼多修士,修為比我們加起來都高。”

“那又如何。”荊沉玉理所應當道,“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簡簡單單,乾乾淨淨的八個字,說得極其自信。

昭昭聽在耳中,看著他冷靜理智俊美無儔的臉,心裡好像燒了一把火,熱乎乎的,腦子裡亂糟糟的,最清晰的就是他現在那副“本君天下第一”的模樣。

就,特彆迷人。

那種睥睨天下,俯瞰蒼生的冷淡孤高,目下無塵之感,真的特彆迷人。

昭昭按了按砰砰直跳的心口,默默告訴自己這裡是戰場,不是你儂我儂的地方,冷靜一點。

但還是沒克製住。

她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肅穆莊重充滿殺意的白皙臉龐上親了一下。

甚至還發出了甜蜜的親吻聲。

荊沉玉劍眉微挑,飛快地瞟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昭昭紅著臉閃躲傻笑的時候,他權衡局勢,見血屍還沒動作,極快地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額上落下冰涼柔軟的吻,昭昭心跳得更快了。

整個人被他放到安全的地方,他望著血屍的方向平靜道:“若他真的有神智,那我大約知道如何對付他,你在這裡等我,彆過來。”

昭昭不讚同地抓住他的手:“我能幫你。”

“我知道。”荊沉玉反握住她,回眸認真地說,“若我不敵定會叫你,不會逞強。”

所以他現在是覺得可以。

昭昭與他對視片刻,點點頭說:“那我在這裡看著,你覺得不對就喊我。”

荊沉玉頷首應下,提劍而去。發怔的血屍被他突然一劍襲來,勉強躲開,右手小臂直接被斬掉,黑乎乎的血和小臂一起從空中掉下來,昭昭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難怪讓她先觀望一下,這也太惡心了,她明顯感覺腹中孩子有點受不了,但她又擔心荊沉玉,不能轉開視線,隻能忍著。

也就在這時,更大的轉機出現了。

轟隆隆的聲音自四麵八方而來,昭昭舉目遠望,隻見天師宮護山結界被破,無數人影正朝此地掠來,最先頭的是玉馬所拉的天樞閣座駕,元采衣駕著車,將玉馬停在空中,曲春晝和另外一男子從馬車裡出來,率領身後無數紫袍的天樞閣弟子加入戰局。

那不知名的男子,應該就是天樞閣主慕朗然了吧?

來的不僅僅他們,緊接著出現的是蓬萊弟子,他們最擅長對付妖魔邪祟,金盼兒和顧靈皇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降魔劍法,手牽手相攜而來。

再之後現身的是憫天宗帶領的各個佛修宗門,數不清的金光一道道進入破損的結界內,將漫天血氣用佛印遮擋,大大減少了這裡麵靈壓強大的瘴氣。

華傾和九華劍宗四位長老隨之禦劍而來,幾人齊聲道:“我等來助劍除邪!”

四大世家裡,莫家已經毀了,荊家和江家都還好好的,荊家會來很正常,荊夫人一馬當先,紫色流光閃過,美得驚心動魄,令昭昭有些驚訝的倒是江家,他們不但來了,先頭之人還是江善果!

他怎麼會來?這樣危險的地方,江夫人舍得他來嗎?

不及昭昭多想,天上忽然飛下一隻靈獸,靈獸看起來像極了麒麟,頭頂有角,背後帶著雙翅,眼睛開合,看上去極為聰慧。

坐在那靈獸上的是…………秦夜燭??

昭昭驚訝地望著對方,對方顯然也看見了她,怔愣一瞬,秦夜燭擰眉轉開了視線,好像不看她就不會覺得尷尬。

他來乾什麼?

他還帶來了秦家的人?

秦家人現在竟然還聽他的?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嫡長子,肯定有自己的手段和心腹,會有人至今還服從他也正常。

他來了,那花藕夫人呢?

那個在誅魔台下黑手的女人去了哪裡?

昭昭四處搜尋都沒見到對方的身影,愛子如命的花藕夫人能放一個沒有修為的兒子在危機四伏的天師宮……肯定有問題。

昭昭十分擔心,不能再在下麵觀戰,飛身而起來到荊沉玉身邊,用驚寒劃了道劍光。

“你看那邊。”

荊沉玉早看見了騎著祿獸的秦夜燭,昭昭在他耳邊說:“隻見到他,沒看見他娘。”

昭昭幫他守著背後,防備偷襲:“他們搞不好又想在這裡耍陰招,你小心點。”

她這般言論沒避著任何人,在場的都能聽見,一時不解地望向秦家的人。

秦夜燭當然也聽見了,臉色有些難看,處境十分難堪。

“助劍君除邪祟。”他簡單下令,算是回應昭昭的擔心,可昭昭一點都不給麵子。

“嘴巴說得怪好聽,私底下乾的可沒好事,千萬不能鬆懈,我幫你看著後麵。”

她始終守候著荊沉玉的後背,讓他可以全身心地對敵,將背後完全放心地交給她。

秦夜燭看上去更難堪了,可他到底理虧,彆人不知道內情雲裡霧裡,他卻是知道的,他也無法再說什麼,隻能沉默地用行動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被獨幽和星流彩掣製的燕輕雀見到這對他極為不利的場景,竟然還笑得出來。

就仿佛這些人不是來圍剿他和張天師的。

他笑得聲音極大:“來得好,來得正好,非常及時。”

他控製著符籙,讓血屍衣袍一震,強烈的罡風迸發而出,荊沉玉護著昭昭躲開,其他人也趕忙閃躲,但這罡風實力太強,除荊沉玉和昭昭,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受了傷。

受傷就會流血,屬於修士的血腥味大大刺激了張天師,他雙眸更紅,開始不管荊沉玉,焦急地尋找離自己最近的修士來吃。

荊沉玉蹙眉迎上,不給他吃人的機會,而燕輕雀可以這樣猖狂的笑,分明是有後招。

這後招也很快就到了。

眾人來到天師宮時沒見到任何一具天師宮弟子的屍首,原本以為都被吃光了,其實不然。

此時此刻,那些失蹤的屍體全都出現了,各個實力強橫,滿身邪祟之氣。

他們都被變成了血屍!

非常強大的血屍!

“糟了。”獨幽悲憫地看著這些血屍,“他們失了陰魂,屍體被鎖,如今皆是毫無人性隻知吞噬修士血肉的怪物。”

星流彩閒閒道:“看出來了,還用你說?這一個個修為都不低,難怪總有人走火入魔修煉邪術,走捷徑百年內就能真丹,誰還願意辛辛苦苦幾百年?”

獨幽不讚同道:“摯友,你怎能這樣想,你……”

“行了,現在是嘮叨的時候嗎?趕緊想辦法把那符給毀了,我那輛個師侄還被捆綁著呢!”

性命與符咒捆綁,符咒若毀就得一起死,可不毀的話,燕輕雀用符咒操縱張天師和那數不清的強大血屍,後果不堪設想。

“此事交給貧僧。”

獨幽大師突然一笑,雙手結了一個極為複雜的法印,星流彩看了一會,臉色突然難看起來。

“你這是……你瘋了??倒也不至於……”他結結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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