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啊?”皂吏好奇道。
“昨天第一次上崗,所以巡得勤奮了點。”薑慶微笑道。
“土橋外寨?”皂吏看著薑慶的備注問道。
薑慶點點頭。
“那裡妓院繁多,娼婦熱情,兄弟第一次到那裡,確實會累一些。”皂吏說道。
兩人互相看著,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點卯過後,薑慶見自己的上司王燦不在縣衙,便走出衙門,準備到土橋外寨巡街。
他走出衙門,剛準備離開,聽到有人喊了句:“薑慶,留步”。
薑慶扭頭望去,隻見張峰從衙門走了出來。他腰上有傷,走路並不是很穩,但是卻一臉興奮之色。
兩個人來到僻靜處,薑慶輕聲問道:“你已把沙五的供詞上告衙門了?”
張峰點點頭,眼中透出光芒:“我在衙門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見到堂尊,把這些事情都跟堂尊大人說了。”
“結果呢?”薑慶沉聲問道。
張峰一臉得色:“堂尊知道後,大罵沙龍幫。當即說要下發文書,徹查沙龍幫。還讓衙門裡的捕頭出麵調查,咱們協查。”
說著,張峰從懷裡掏出一張衙門的公文。
薑慶打眼看去,隻見公文上明確責令捕班和壯班的班頭聯合起來徹查沙龍幫,如證據確鑿,務須蕩清汙濁,將沙龍幫一網打儘,還土橋外寨一個天朗氣清。
下麵還印著知縣的大印。
“看吧,堂尊還是念著百姓的。”張峰有些感慨道:“我還說了你的功勞,堂尊稱讚我們為民爭先。我相信嘉獎不久後就會下來的。”
薑慶心中有些將信將疑,但是公文確實就在眼前,而且他從未接觸過知縣,不知道這位堂尊大人到底是何樣之人。…
“那接下來怎麼辦?”薑慶問道。
“照例巡街咯。這件事情已經交給班頭大人,我相信他們不久就會找我們協查的。”張峰說道。
“嗯....”
薑慶心中不置可否,囑咐張峰回去休息,自己則照例去土橋外寨巡街。
這件事情,不管進展如何,既然交給了各班的班頭,就已不是自己能夠控製了。
昨晚自己殺了好幾個春香院的打手,又殺掉了沙五。雖然沙五的屍體藏起來了,但那幾個打手是死在山路上的,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不知道此時的土橋外寨會有什麼變化。
不過薑慶自始至終都沒露麵,應當問題不大。
想到這裡,薑慶信步往土橋外寨走去。
。。。。。。
土橋外寨,沙龍幫忠義堂。
幫主沙青和手中握著兩枚黝黑的鐵蛋,坐在上首,不見喜怒。
他今年五十有九,過兩天便是他的六十大壽,不過依然十分雄健,隻有斑駁的白發和半白的胡須讓他看起來有些老態。
“你是說,老五看了一個乞丐送的信,然後就獨自走了,到這會兒都不見蹤影?”沙青和沉聲問手下道。
那手下躬身道:“正是。咱們找遍了土橋外寨都沒有。另外,春香院裡走脫了兩個妓女,小淑和小敏。六個打手追出去,全部死在通往雙廟村的山路上。”
沙青和城府極深,聽完這兩件事,神色不動,隻問道:“你這兩件事一起稟告,是覺得有關聯?”
“屬下不敢妄言,隻是覺得,或許是同一人所為,因為時間上比較接近。”那手下腰彎的更低了。
“老五的事情是關鍵。”沙青和沉聲道:“讓老二和老三放下手中的活計,好好的查一下,看下老五去了哪裡。沒出結果不要來煩我。”
“遵命。”
手下一拱手,剛想出去。突然一個信使捧著一個信封,匆忙進入忠義堂。
“幫主,衙門的那位大人有書信到。”信使跪在沙青和前,將信封雙手托給沙青和。
“哦?”沙青和立刻挺直身體,接過信封,展開查看。
那名原本要走的手下立刻停下腳步,躬身等在那裡。
良久,沙青和合上信封,原本淡然的眼神此刻已變得異常陰冷:“不用讓老二老三去查了。原來老五折在了兩個差役手裡,他們還想著要搞垮我沙龍幫,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哪兩個差役,如此膽大妄為?”那手下立刻問道。
他心中十分疑惑,兩個小小的差役,竟敢來擼虎須?
“老二,老三,老四一起出動。找到張峰和薑慶這兩個差役,把人殺了,頭掛在碼頭。兩人家裡男眷通通殺掉,女眷沒入春香院。我要讓整個老牛灣的人都知道,得罪我沙龍幫的下場。”
沙青和微一用力,手中的兩個鐵蛋頓時被壓扁在一起。
“遵命!”那手下回答得甚是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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