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原著裡的虞綰雖然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可樣貌上卻無可挑剔,畢竟要想讓最難搞的反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必須是禍國殃民那一掛的。
她摸摸自己的禍水臉,不得不說很是滿意,可一想到自己爛桃花的人設,就很是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隻是沮喪歸沮喪,劇情還是要走下去的。
按照《伏魔錄》中的設定,建立血契之後,作為契奴的謝妄就算想逃走,也逃不了太遠。
而且第二天晚上,他就會殺回虞府,不僅大開殺戒,還想直接將她這個契約的主人給變成個啞巴。
沒錯,她若變成個啞巴,自然命令不了他。
隻可惜謝妄的運氣不好,正好碰上了途經此地的主角,本書的正道之光——開陽宗的大弟子沈君遙。
也就是原身那個從小指腹為婚風光霽月溫柔正派的未婚夫。
在對謝妄不斷惡劣羞辱的日子裡,虞綰同樣沒忘了在沈君遙麵前裝乖賣慘博取同情,猶如純潔柔弱的菟絲花,不諳世事懵懂可憐。
總之,她對謝妄有多惡劣,對沈君遙就有多溫柔。
這也是虞綰以後被抽皮剝骨淩遲至死的原因之一。
而她的任務,便是阻止慘劇的發生,努力地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縷清劇情之後,虞綿綿便乖乖躺在床上等著傍晚降臨。
另一邊,密密麻麻的鎮魂幡噬陰旗插滿虞府各個屋簷牆角,原本招魂的法陣早已被抹除乾淨,不留一絲痕跡。
院子裡,不少府中弟子正搖鈴布陣,蘸朱砂畫符。
他們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修士服,布陣畫符的手法大多也都生疏,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布置完成。
站在上首的虞長老仰著張老臉撚須說道:“很好,那魔頭想也走不了多遠,以防萬一,你們今夜便看守此地,切莫讓他闖進小姐屋裡,對了,虞綰醒了嗎?”
一個女子道:“回長老,小姐還未曾醒。”
“等她醒來,立馬告知我。”
“是,長老。”
虞綿綿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黑了下來,看著窗外黑洞洞的陰沉,她一個激靈,立馬從軟榻上翻身而下。
外麵的侍女念珠聽到動靜兒,立馬推門進來,激動道:“小姐,你醒了?可有好些?”
虞綿綿赤著腳,神情是不同以往的蒼白嚴肅:“外麵如何了?”
侍女念珠白著臉,努力平靜道:“長老已經命人在院子裡布置了伏魔陣,他擔心那魔物會折返回來傷害小姐,命我們在此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難不成魔物還會蠢到乖乖鑽進他們的套子裡嗎?
她再次壓低聲音:“那其他人呢?”
“回小姐,都在院子裡埋伏。”
虞綿綿板著語氣:“你把他們叫進來,我有話要吩咐。”
“這……”
念珠顯然有些猶豫,她收到的命令便是寸步不離守在門外。
隻是……向來頤指氣使亂發脾氣的小姐如今卻這般白著臉,怕是被昨晚的陣仗給嚇著了,想多叫幾個人壯壯膽子吧。
想到這兒,念珠便轉身往前院兒走去。
*
夜幕深沉,星芒隱去。
虞府之內一片死寂,半點聲音都沒有,唯有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不停在屋頂盤旋。
它揮著醜不拉幾的翅膀,瞪著一雙不詳的圓眼睛,在頭頂亂飛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嘔啞怪叫,聽得人心裡頭發毛。
虞綿綿縮著肩膀站在淒涼夜色中,先是忍了一會兒,接著實在受不了,便彎腰撿起地上的石頭將那討人厭的黑鳥給打跑了。
等再扭頭,便見去了沒多久的念珠一個人回來了。
“念珠,其他人呢?”綿綿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念珠在幾步之外的台階下住腳,垂頭沉悶道:“他們被……長老叫走了,請小姐……隨我過去。”
“叫走?為何叫走?不是說要守株待兔嗎?”
念珠依舊埋頭沉聲:“魔頭……已被抓住。”
已被抓住?虞綿綿皺起眉頭,下意識便往男主沈君遙身上想,難不成這會兒開陽宗的人已經來了?
不對啊,按照劇情,他們當是還沒有來得那麼快,難不成……被抓住的壓根不是魔物?
綿綿仰頭,圓潤的杏眼泛起緊張之色,蒼白的嘴唇開闔道:“快帶我去找長老!他們抓到的那個很可能是魔物的障眼法!”
話音落下,一直在跟前埋頭的人似乎頓了一下。
綿綿一隻腳踏出閨房的結界,才發現眼前的念珠有些不對勁,不僅僵在那裡不動不說,身上還縈繞著一股似曾相識的陰寒氣和刺鼻的血腥氣。
血腥氣……她不過去了趟前院,身上哪來的血腥氣?
綿綿心頭發毛,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立馬將腳縮回結界,像隻遇到危險炸毛的貓兒,緊顫弓背:“你不是念珠,你到底是誰?!”
<b
r>????話音落下,方才還埋頭不語的人緩緩抬頭,原本屬於女子的皮囊倏然粉碎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妖冶的充滿邪性的蒼白麵容。
高鼻梁,瘦顴骨,眼眸漆黑幽冷,似密不透風的繭,淩厲的眼尾更是如寒冬裡的冰刀子,有割喉見血的鋒利。
而當看到唇角標誌性的紅色小痣時,虞綿綿緊繃的心弦直接崩斷。
因為此人不是彆人,正是來殺人滅口的大魔頭謝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