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法(1 / 2)

黑天鵝浴血 君好去 5159 字 1個月前

這個故事是從波斯利亞邊境小城得法開始,因為這裡我才真正意識到每個人隻有一個命運!你可以試圖逃避命運,卻無法擺脫,要知道不是我們選擇命運,而是命運選擇我們。在得法我看到自己的命運,沒有再嘗試逃避。

得法是位於波斯利亞境內一個人口十幾萬的小城市,處於戰略要道,所謂自古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周邊地區的經濟中心,波斯利亞一向駐紮重兵。開戰以來薩菲拉曾經兩度攻下此地,但是該城地形開闊,缺乏有效的地理條件來阻擋波斯利亞可怕的人海戰術,加上薩菲拉運輸線的漫長導致補給的困難,麵對波斯利亞不斷加強的前線壓力,薩菲拉最高統帥部終於決定放棄此地,後撤200公裡,在波斯利亞境內20公裡處的防線固守。

薩菲拉人當然不會白白還給波斯人這座城市,數千名薩菲拉人死於進攻的戰鬥,薩菲拉特種部隊受命在該城主要建築物布設地雷、炸彈等埋伏裝置,讓波斯利亞人付出些代價。共有8個薩菲拉特種部隊小組參加行動,我帶領其中一個小組。

雖然身處波薩戰爭最前線,我並不在乎,波斯利亞人也好,薩菲拉人也好,在我眼裡不過是有血有肉的活死人罷了,都是即將成為這場戰爭中的傷亡數字而已,弄不好他們連那點記載都沒有機會。因為多數時候政治原因,波斯利亞和薩菲拉都低報自己的傷亡數字,很多的生命隻能默默沒有理由的消失。

帶領的薩菲拉小組人員已經習慣我的冰冷,他們以為我是巴西人,背後叫我“熱情的桑巴舞”,諷刺我的冷漠態度。他們還以為我不知道,這群忘恩負義的家夥,忘了幾次行動是誰確保他們多數人能夠活著回來。不過,公平來講,他們也不必感恩,必要時我會不眨眼的犧牲他們,也會犧牲自己。

世界上能夠讓我在乎的東西很少,四年來不停的行動,非洲、阿爾富漢、中東、南美洲,世界熱點衝突地方很少有我沒有拜訪過的。軍團上級和心理醫生開始十分驚訝我的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彆人一次行動下來要休息放鬆幾個星期,而我最好的放鬆是下一個任務,無所事事反倒讓我焦慮不安。他們漸漸習以為常,驚歎我是天生的軍人,潛台詞是毫無人性的殺人機器。我也一度信以為真自己是鐵人,以為可以在行動中忘卻自己,忘卻過去。

可惜,人不是機器,壓抑的情感和往事不論多麼深沉,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刻。我在這為期六個月的薩菲拉行動中痛苦的發現自己並非想象中的免疫,雖然還沒有人能夠看出任何的預兆,我卻明白自己到了承受的極限,打定主意兩個月的任務期滿後,休假幾個月來調養。得法雖然形勢緊張,卻問題不大,不是上前線的士兵,戰爭更多像是坐在戲院前排看戲。

我們小組負責位於城市東角市法院大樓,波斯利亞人曾經用作民兵指揮中心。忙了2天,整個大樓到處是各種各樣的埋伏。地雷引線和電燈線連在一起,開關的觸動將引爆地雷。馬桶的下水拉手,椅子腳,文件櫃都有設置。很多設置是雙重埋伏。貿然割斷第一道引線會觸發另一個定時器,5分鐘後第二個炸彈會在屋子另一側爆炸。波斯利亞人想要再次啟用這座樓需要付出代價。

這個城市大部分薩菲拉人已經撤離。計劃是3天後完成全部撤退,我們將和最後一批裝甲部隊撤出。小組用的無線電通訊器因為附近高樓的乾涉,信號很不清楚。在樓裡忙了一天,晚上異常悶熱,屋內又沒有空調,我們都跑到樓頂平台來睡覺。整夜裡,我可以聽到部隊、車輛在樓下大街上的行動。並不奇怪,計劃是所有人分批撤出,數萬人的部隊需要時間才能全部離開。

第二天早上5點鐘我準時醒來,走到樓邊看看樓下,整個人呆住了,街上全都是波斯利亞人的汽車、坦克和裝甲車。沒有時間考慮為什麼,我立刻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可能的最新前線在哪裡?我們白天如何的躲藏?城裡什麼地方不會立刻引起波斯利亞人的主意?小組的薩菲拉人會是如何的反應?

小組另外5個薩菲拉人陸續走過來,每個人一般的震驚,眼睛裡死亡的恐懼。我沒有給他們時間考慮,命令翻譯讓他們立刻出發,波斯利亞人很快會重新回到這棟大樓。當務之急是找到隱蔽地方藏身躲過白天,同時還要聯係上薩菲拉特種部隊,我們必須要知道回撤的路線。我那時候隻能聽懂很少的沙赫爾語,這5個薩菲拉人隻有翻譯明白法語,交流必須通過翻譯。這種絕望的情況下,如同溺水之人抓拉一切東西,他們需要強勢的信心,我不可以顯示任何的驚慌。

我們下到一樓大廳,等波斯利亞人街上的車隊過去,快速穿過3條街道,進入一家工廠5樓的頂層,這是我能夠想到最好的藏身之處。這棟大樓西麵都是一兩層的民房,無線電通訊信號沒有乾擾,坐在樓頂陰影下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到。隨著波斯利亞正規軍的進入,波斯利亞民兵、波斯利亞革命衛隊和平民很快就會擠滿這個城市,任何的行動都要等到天黑才行,白天走出去而不被人發現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眼睛盯著無線電發報機。試了幾次,電池要用儘前終於和特種部隊總部聯係上。總部的信息很明確,紅色緊急撤離計劃。這個地區已經沒有薩菲拉人,所有人都已經在3小時前撤出。前一夜波斯利亞人發覺薩菲拉人有撤退的意圖,周邊地區攻勢加強,薩菲拉統帥部緊急決定提前撤退,混亂中竟然忘掉了我們這個小組。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知道。當時我並不關心為什麼薩菲拉人如此的混帳和無能,我隻是知道我們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來離開這個城市。

薩菲拉總部說這個城市西北邊境方向50公裡處,會有直升飛機等候我們,最後的期限是48個小時。平常情況下,在沙漠裡走50公裡也不是件容易事情,要是有數萬波斯利亞軍人搜尋我們的話,48個小時內完成,很難。雖然和我預想的情況差不多,可當險惡的形勢真的證實後,我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沉。

屋頂上暫時還安全,我們也沒有更好的地方去隱藏,我讓小組原地休息,我需要時間來思考下一步的方案。我說思考,不是因為我有脫身的信心,恰恰相反,讓我押寶的話,我們的概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甚至更小。但一個士兵的訓練讓他和常人思維不同,他並不去分析什麼是可能和不可能,而是去全力尋找那一線可能。

誰知道沒有等我想出個辦法,五個薩菲拉人卻互相爭執起來,我雖然聽不懂全部內容,可也知道他們爭論的一個焦點是我。幾年的非洲陽光爆曬和飲食的改變,我的皮膚變得黝黑,臉上骨架突出,毛發粗野,根本不像傳統的華人。薩菲拉人知道我不是法國人,卻以為我是巴西人,也都叫我巴西人,“巴西人”是少數我能夠聽懂的沙赫爾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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