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校(1 / 2)

黑天鵝浴血 君好去 3860 字 1個月前

我回到躲藏的房子是一個小時後,翻譯看到我明顯鬆了口氣。我拍拍他肩膀,微笑一下,進了廚房。爐頭裡添加了些燃料,火頭旺盛起來,脫下淋濕的衣服放在爐邊烘乾,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享受溫暖。

廚房裡被殺的父子的屍體已經被抬進最裡麵的臥室,地上的血跡和屋子裡的臭味還在,提醒著發生過的悲劇。他們兩個推遲一天回來,就會躲過這場殺身之禍。現在不僅僅是他們的死亡,我們留在屋子裡麵的埋伏很可能讓其他家人一起喪命。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郎。戰爭裡的百姓,企盼逃過戰火,卻沒有逃過命運。如何解釋?是運氣不好?還是神的意誌?如果真有冥冥中的旨意,那麼我們的命運是什麼?

無辜的波斯利亞平民一家人被毀掉,道德人士肯定會說我們草菅人命,譴責我們****,違背國際公約,是戰爭罪犯等等。對不起,我很懷疑這些,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簡單來說,戰爭中有誰是無辜的?平民?所有戰爭實際上都是兩個國家的平民之間的較量,如果隻是堂堂正正的軍隊在一個製定的時間和地點來拚殺,然後根據戰鬥結果來解決爭端的話,我們人類的曆史要簡單很多。不幸的是,你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例子來,戰爭多半變成一方殺死另一方足夠的平民才能決定勝負。死在我們手裡的波斯利亞人不過是這場戰爭中無數死亡平民的滄海一粒,責怪我們不如去責怪上帝。

早晨三點半鐘,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我們出發,繼續逃亡。這個時間是人體生理機能最低潮的時候,人們的感官和警惕都是處於最低點,波斯利亞的哨卡沒有一點動靜,我們順利過關,半個小時候後來到學校。

學校雖然廢棄幾年了,還可以看出工程用料的講宄和校舍的氣派。我對這座建築有些印象是因為以前路過有人告訴我薩菲拉總部曾經想駐紮在這裡,因為地理位置接近前線,視野開闊,後來因為其他原因放棄。

我們走進學校裡麵才知道所謂的其他原因,一枚蘇聯的飛毛腿導彈從天而降,穿過房頂,沒有爆炸,紮在大廳的水泥地裡露個尾巴。波斯利亞和薩菲拉都有蘇聯製造的飛毛腿導彈,也都用來攻擊對方。飛毛腿導彈彈頭大,負載炸藥多,破壞力驚人。就是不太精確,誤差幾公裡是正常現象,打擊軍事目標要看運氣,恐嚇老百姓倒是不錯的武器,反正沒人知道最後落點在哪兒。這次進攻波斯利亞人知道薩菲拉人不會堅守,沒有動用重武器,大口徑的炮彈很少打到市區裡,眼前導彈應該是以前留下來的。回收沒有爆炸的炮彈是技術活,有技術還要看運氣,回收導彈更加恐怖。蘇聯人製造的導彈脾氣出名的古怪,大鵝人自己都很少回收,直接引爆完事。薩菲拉人和波斯利亞人沒興趣理會這枚被遺忘的導彈,難怪沒人願意來這所學校。我不在乎,如果老天注定讓這枚導彈等我們來才爆炸,那也未必是個太壞的結局。沒有給薩菲拉人抗議的機會,我領頭上了三樓。

學校教室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早己經被人拿走,留下的隻有滿屋子人造化肥。我挑了兩個2樓最邊緣的教室,能同時觀察3個方向,薩菲拉人分組瞭望,準備白天在此度過。學校兩邊的街都很寬闊,左側30米處是一間大的修車廠,算是比較明顯的建築。我似乎看到有人出入,細看沒有動靜,有些好奇,一直守在窗口觀望。

上士和翻譯走過來,有話要說。我讓他們躲開窗口,找個舒服乾淨的位置坐下來。耳朵聽著,眼睛還是巡望著四周。此時天色己經大亮,城市不再沉睡,街道上開始出現車輛積極少的行人。

上士代表其他人問我為什麼不一口氣走出城區,地圖上顯示距離郊區公路不會超過五公裡的距離。來的路上,我已經聽到薩菲拉人嘀咕,對他們而言,留在城市的危險遠遠超過路上遭遇波斯利亞人的危險,被動的等待需要信心和紀律,他們更加願意主動行動去碰運氣。

我們背的電台的電池雖然還有些電,已經不能和薩菲拉總部聯係。這種短波無線電台的通訊很容易被監聽到,也很容易被鎖定大致方位,深入敵後的薩菲拉特種部隊曾經因為通訊信號暴露而被圍殲。

我告訴上士,沒有黑暗和天氣的幫助,走出城區而不被波斯利亞人發現很難,波斯利亞人很可能還有其他的哨卡。何況這是通向波斯利亞內部的方向,波斯利亞後續部隊和回家的老百姓會源源不斷順公路過來。一旦被包圍在開闊地方,我們很難脫身。而且陽光下的沙漠沒有藏身之地的話,我們麵臨同樣的凶險。

費了我半天口舌,薩菲拉人勉強接受我的理由。公平來講,他們的疑問並非沒有道理,冒險撤退也不是不行,學校停留同樣有不可預測的風險。我沒有告訴薩菲拉人真正原因,雖然沒有確切的概念,我的直覺是白天不能走,前麵有危險。人對危險的感受,類似於動物的本能,有些無法解釋,可有我們活動經驗得人都會重視這種第六感覺,這是無數次行動磨練出來的。

下午三點鐘,室外溫度超過40攝氏度,空氣裡沒有一絲的水分,昨夜的暴雨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跡。教室裡變成了桑那,人喘不過氣來,每個人做的地方都是一團水,筋疲力儘的薩菲拉人沒有力氣繼續抱怨,除了守望的哨兵,都昏昏睡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