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觀察四周的情形,雖然換了幾個不同的姿勢,窗口10個小時的守望依然讓我
肌肉酸痛,脖子和腰感到有人用針不停的紮。可肉體的疼痛目前來講並不是壞事情,起碼我的思維和觸覺依然敏銳。“意誌戰勝肉體”,的確,當你做到這點時候,會發現自己的潛力多少,承受痛苦的能力多強。
我的痛苦不是沒有任何的回報。一上午波斯利亞人路過的車隊幾乎沒有停過,雖然不知道番號,從裝備和士兵肅殺的神情來看應該是波斯利亞革命衛隊,最令薩菲拉人頭痛的部隊。波薩戰爭中,薩菲拉最精銳的部隊是共和國衛隊,總統薩達姆侯賽因直接指揮的嫡係部隊,多次扮演救火的角色,數次拯救薩菲拉將要崩潰的戰線。而波斯利亞的精銳則是革命衛隊,效忠最高領袖霍梅尼的武裝力量。這支部隊的職業素質遜色於薩菲拉共和國衛隊,但宗教的狂熱精神讓他們不畏懼死亡,相反爭先恐後的爭取擁抱**的機會,兩個部隊交手幾次打個旗鼓相當。波斯利亞正規軍的力量因為軍官大批的逃亡表現不佳,革命衛隊成了波斯利亞人手裡的王牌,戰爭初期西方各國情報機構預測波斯利亞防線即將崩潰,是革命衛隊讓局勢轉危為安;後期更成了進攻薩菲拉本土的主力軍。薩菲拉國防軍普遍有些畏懼和波斯利亞革命衛隊對陣,更害怕被他們俘虜,日內瓦公約對這些人沒有任何約束力。如果我們早上冒險逃亡,很有可能迎頭遇到波斯利亞革命衛隊,那命運可想而知。直覺再一次救了我。
波斯利亞革命衛隊過後,車輛和行人稀少很多,普通的波斯利亞人也懼怕這些人,如有選擇都躲得遠些。看架勢,波斯利亞老百姓多數會在明天回來。我一直留意的停車場也很熱鬨,門前幾次排起車隊等著修車,其中還有裝甲車。雖然絕大多數街上的機動車輛屬於波斯利亞正規軍和各類民兵,可裝甲車這樣火力強大的機動武器在附近總是一種威脅,如果正麵衝突,我們手裡的輕武器將沒有辦法對付。值得安慰的是,似乎所有波斯利亞人都知道這座學校廢棄的原因,沒有任何人好奇進來搜查,我們平安躲到天明。
我們吃了一天裡第二頓飯,有沙赫爾卷餅、幾片醃製的肉塊、紅棗和半壺水,算是難得的享受。所剩食物和淡水不多,如果明天晚上還不能離開的話,我要另想辦法搜集食物和淡水。
五點鐘的時候,在修車廠要關門的時候,兩輛卡車開來,車上跳下8、9個波斯利亞軍人,氣勢蠻橫的叫喊一番,修車廠已經關上的門又打開一扇,繼續工作。
不到五分鐘,窗外槍聲傳來,除了波斯利亞人用的AK一47沉悶的聲音外,還有美製步槍M一16的獨特清脆聲音。我跳起身來,看到修車場門外的幾個波斯利亞軍人都端著槍跑進廠房。槍聲隻持續了10秒鐘,很快就靜下來。薩菲拉人相互討論起來,我嚴厲的命令所有人帶好武器,和我一起去修車場。
薩菲拉人還有些遲疑,我拉下M一16自動步槍的彈夾,看看子彈,在槍托上輕輕敲了兩下,重新插入,打開槍擊保險,率先跑下樓去。M一16自動步槍有時候用起來子彈卡殼,開槍前拿出彈夾敲一下會減少卡殼的概率。這是老兵開槍前習慣作的事情,
武器用久了成了本能的反應。
街上空蕩蕩的,沒有行人和車輛,也沒有人出來察看槍聲,戰火下老百姓的好奇心通常很小。我跑出10米,才聽到後麵薩菲拉人的腳步,翻譯和上士跑在前麵。
外麵看修車場麵積大約是300平方米,正麵三道提卷門,門後三個工作地溝,可以同時修三輛車。兩道門關閉著,一道門提起來,剛來波斯利亞人的兩輛軍車一輛停在裡麵地溝上,車頭發動機蓋敞開,另一輛車停在外麵,車門開著,車上沒人。
我跑到提起的卷門口,貼在牆邊,聽到裡麵有咒罵聲和哀求聲。深吸口氣,我探頭去看,波斯利亞人都背對我,圍成一團站在修車廠另一側的空地上,幾個人躺在他們圏子中間。波斯利亞軍人的服裝是革命衛隊的軍服,難怪如此霸道,要關門的停車場被迫繼續服務。
我在學校看到9個波斯利亞軍人,車廠裡至少有4個修理工人,即將到來的衝突必然要算上他們,很多波斯利亞的平民也佩戴槍支,這間和波斯利亞軍方有些關係的修車場的工人很難想象會做老老實實的旁觀者,也就是說,有13個波斯利亞人需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