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
身材高瘦的米爾斯先生終於來了,手中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推門走了進來。
他注意到桌子旁邊剛剛蘇醒過來的粗魯水手,正摸著腦袋呻吟不停,於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馮國輝。
“是你乾的?”
“確實是一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好在現在問題解決了,讓我們聊點重要的事情吧。”
“你知道嗎清國人,這三個人都是“佩姬小姐”號上的船員,其中還有一個是水手長福格森,是我的同伴。”
“那我隻能表示遺憾了,還有不要叫我清國人,你可以稱呼我為馮先生,OK?”
“對不起!馮先生,看樣子我們的交易隻能做罷,我不會與一個毆打同伴的暴徒有任何來往,這是我的原則。”
“我要是你,就不會去摸它……”馮國輝沒有理睬他,而是忽然冷聲說道。
此刻,躺在地上剛剛蘇醒的粗魯壯漢摸了一把鼻孔中淌出來的鮮血,立馬被激發了凶性,伸手就去摸腰間的左輪槍袋。
這讓酒館裡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躲到了一邊去。
躺倒在地上的福格森罵罵咧咧的坐起來,眼中閃著仇恨的目光,一腳一個將身邊的同伴踹醒。然後掏出裝著黑火藥的小皮囊向左輪槍裡灌藥,一邊灌還一邊罵道;
“該死的黃皮猴子,我會在你的腦袋上毫不猶豫的開一個洞,這是我非常擅長的事情,我曾經不止一次的乾掉過了你們這些垃圾……”
米爾斯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馮國輝,什麼勸解的話也沒說。
在他的心目中,這些華人不過是爛命一條,若是能夠讓弗格森解氣,也算是值得了。
奇怪的是
馮國輝也沒有什麼動作,隻是饒有趣味的看著福格森將手中的左輪槍6個槍膛全部都灌滿火藥,取出6個鋼珠放入槍膛中一一壓實,然後將轉輪合起來。
當福格森剛要抬起槍口的時候,馮國輝忽然動了,他在間不容發之際猛一揮手。
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一把柳葉飛刀穿透了福格森的手掌,深深的紮了進去。
“啊……”
弗格森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手中的左輪槍掉在地上,他用左手扶著右手哀嚎不已,目光驚恐的看著馮國輝。
馮國輝走過去拾起了地上的左輪槍,然後將弗格森腰間的皮帶一起解了下來,全都放在櫃台上,神情有些無奈的說道;
“道格先生,有些人總想把事情鬨大,顯然弗格森和“佩姬小姐”號上的船員就是這樣。
他們不喜歡公平交易,顯得暴躁易怒,很想在彆人的腦袋上開一個洞。
就像這位米爾斯先生,恐怕也抱有類似的想法……”
“你會後悔的,馮先生,我們是英國船員,受到縱橫七海的英國皇家海軍保護,你惹了大麻煩。”米爾斯出言威脅道。
馮國輝認可的點頭說道;
“嗯哼……沒錯,確實有點麻煩。
我們是從神州大陸逃出來的長毛餘孽,見慣了生死,每一個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幸存者。
對我們這些不懼生死的亡命徒,想請問米爾斯先生,你拿什麼威脅我們?”
若不是有心控製事態,不想鬨得太大。馮國輝隻使用了三成的拳力,現在躺在地下的已經是三個死人了。
這話一說出口,米爾斯立刻臉色大變,周圍的人就連福格森臉色都白了。
神州大陸的長毛動亂誰都知道,清庭還聘請了多支洋槍隊進行鎮壓,這是一場死傷超過數百萬人的空前動蕩,戰火蔓延了東南半個神州。
在南洋一帶混飯吃的西洋人,幾乎人人皆知這場空前的災難,對長毛逆匪相當戒懼。
看著馮國輝毫不掩飾的迸發出淩厲的殺意,在場所有人都慫了。
碰到了更狠的不要命角色,那不就是該慫嗎?
說到底,米爾斯也僅僅是一個酒鬼,一個船員而已,不是真正的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