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兄妹倆乘坐馬車離開,馮國輝神情有些自得的對鄭秀才說道;“秀才,你覺得我剛才的表現怎麼樣?是不是既有禮貌又熱情,分寸掌控的恰到好處?”
鄭秀才癟了一下嘴,道;“頂爺,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我覺得有些過火,尤其是看喬二老爺家裡的千金小姐時侯,直勾勾那樣子……”
“咳咳,那麼明顯……”
“我是儘量含蓄的說,隻怕頂爺臉上掛不住。”
“仆街,走吧,去老營看下得不得?去給老虎把把關。”馮國輝的神色有些囧,連忙轉移話題。
老營裡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約末三點多鐘的時候,南洋公司早已經停止了征募人手,而是展開了完全軍事化的訓練。
此時在老營門口,依然駐留著很多徘徊不想離去的人,勾著頭,用滿是羨慕的眼神看著老營中正在一排排戰隊列訓練的夥計們。
這些新兵進營以後,通通割掉了辮子,換上了統一的淺色粗布大褂,靛藍色的粗布褲子,紮起了綁腿,腳穿圓口黑布鞋。
從高到矮排列開來,以五人為一伍,十人為一什,百人為一隊整齊排列開來,第1課就是站軍姿。
負責訓練的老兵們手上拿著荊條細木棍,就是那種帶倒刺的手指頭粗細小棍子,見到誰站的不規範,立馬就是一棍子抽上去。
什麼弓腰駝背,含胸撅屁股,根本不廢話就是猛抽兩下,打的這些新丁唧哇怪叫。
這種粗暴的訓練方法,可比說教管用的多。
很多新丁大字不識一個,你和他說多了全是白扯。
做不到位就是打,下次還做不到位那就再打,一直到打正確為止。
這種帶倒刺的荊條抽打在身上,一棍子下去火辣辣的疼,立馬在身上出現一條細血印子,得要三四天才能好完全。
粗暴的疼痛教育,讓這些新丁迅速規範起來,漸漸的有了一份整齊劃一的強軍風采。
負責訓練的老兵,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尤其殘酷,軍律十分森嚴,一聲令下,縱然是麵前刀山火海也要闖。
畏縮不前者,殺!
擾亂軍心者,殺!
號令不尊者,殺!
泄露軍機者,殺!
臨陣脫逃者,殺!
投敵叛變者,殺!
……
長毛之亂席卷東南半壁神州,波及湖廣四川,及至定都金陵,分封諸王,靠的並不是起義軍人多力量大,而是森嚴的軍製尤勝清妖。
南洋公司的這夥子老兵其他的不會,訓練新兵可是駕輕就熟。
短短一兩天時間,就已經很像個樣子了。
馮國輝帶著鄭秀才等人一路走過去,沿途帶隊訓練的老兵一個接一個飆著嗓子鬼喊;
“新丁二隊全體注意啦,長官駕到,全體敬禮!”
“新丁三隊全體注意啦,長官駕到,全體敬禮!”
……
“新丁五隊全體注意了,長官駕到,全體敬禮!”
新丁五隊?
一個隊100人,哪來的新丁5隊?
馮國輝皺著眉頭看過去,這個新丁5隊10個人一排,排到後麵,明顯比其他隊短了一點兒,但是少的不多。
“仆你老母啊,胡老虎,你個仆街就是這麼給我把關的?
老子說收400多點,你特麼就敢給我收了490多,那為什麼不湊個整呢?
仆街,多出來大幾十號人上你家去吃飯?這麼多人已經比我的大風營還多了,我挑……”
馮國輝劈頭蓋臉一頓罵,胡老虎尷尬的臉色微紅,連忙跑過來小聲陪罪。
狠狠瞪了他一眼,馮國輝低聲吩咐道;
“你個仆街,新丁隊伍先訓練著,由秀才接掌總訓練官。這事兒可沒完,回頭路上再收拾你。”
“都是卑職的錯,一時心軟就多收了些,頂爺您大人大量消消氣。”胡老虎臉上陪著笑,回道。
馮國輝可不好糊弄,出聲罵道;
“一個看不住你就給我捅簍子,多出來大幾十號人白養著,你給老子出錢嗎?銀紙都特麼是大風刮來的?兩天好飯一吃,丫挺的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你個仆街仔。”
“我的錯,我的錯,頂爺你儘管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