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呼呼呼——
幽州城下寒風蕭瑟,烽煙滾滾。
空氣中難掩刺鼻的血腥味道,城牆下方屍體堆砌,遼軍為了不被護城河的河水拖慢攻城的速度,所以趁著雙方停戰的時候,用屍體和殘兵填滿了整個護城河。
就在幽州城下,架起了一座人橋。
橋梁內有遼軍的屍體,也有魏軍的屍體。
哀嚎聲隱隱從裡麵發出,一些將死未死得殘兵夾雜在屍體裡麵,這個時候活著反而是一種折磨。
眼睜睜看著曾經的同伴從自己身上邁過去。
眼睜睜看著旁邊屍體上的蛆蟲攀爬在自己身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個時候,沒有戰爭價值的人等同於廢物枯骨。
從你在戰場上倒下的那一刻開始,無論死沒死,都將成為先登之功者的墊腳石。
遼軍麵容嚴肅,手持利刃,這一刻任何情緒都需拋之腦後,必須將自己當成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
嗚嗚嗚——
嗚嗚嗚——
牛角吹動,旋律整齊,緊接著便是戰鼓咚咚作響。
古人造音,宮商角徵羽。
每一種音樂都能對應人的五臟六腑,而軍事家將五種音律引用到了戰場上。
例如聽見戰鼓之聲能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適合殺敵,所以戰鼓聲音響起時,便是讓將士做好殺敵的準備。
還有聽見鳴金之音能讓人心神寧靜,恢複理智,故而鳴金收兵。
遼軍陣營後方走出一人,生的器宇軒昂,威風凜凜。
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袍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
手持方天畫戟,胯下一頭黑風駿馬,雙眸似刀眉,眼神凝視幽州城樓。
此人正是遼軍二師三將中的花湛,虎背熊腰,力拔千鈞,有萬夫不當之勇。
此時日上三竿,太陽照在遼軍身後卻在魏軍正前方。
城樓上的魏軍隻覺得陽光刺眼,看不清遼軍的動態。
花湛嘴角微揚,方天畫戟揮動。
嘩——
“殺!!”
隨著花湛一聲令下,遼軍旌旗閃爍,前軍數萬人朝著幽州發起進攻!!
轟隆隆——
轟隆隆——
霎那間各種攻城車全部推了上去,天空中各種投石器將巨石拋出,狠狠砸向敵方陣營。
花湛身旁,站著一名身穿黑袍,遮掩身形的男子。
透過袍子縫隙,隱隱能瞧見那張俊俏的臉龐。
花湛對自己練兵頗有自信,此刻洋洋得意詢問道。
“閻王,我的兵馬可勇否?”
男人正是血滴子的首領,魏國魯王曹子恒。
聞聽此言,曹子恒微微一笑。
“勇且有謀,為何遲遲拿不下幽州?”
花湛臉色鐵青,原本聽見前麵那句話時他還沾沾自喜,聽見後麵那句話時,想殺了曹子恒的心都有了。
“哼!!”
“閻王稍安勿躁,且看本將軍踏破幽州城!!”
此時後方一匹探馬飛馳,穿過左右軍陣來到花湛麵前,斥候下馬便拜。
“將軍,大事不好,雞雄關破了!!”
什麼!!!
不止是花湛,就連旁邊的曹子恒也微微驚訝。
可礙於自己隻是奉命協助攻城,主將是花湛,所以曹子恒沒有多言。
花湛表情詫異,一把攥住探馬斥候怒斥道。
“你怎麼看的!!”
“你是不是魏軍的細作?”
“魏軍的勇冠軍與幽州城附近的州軍皆被我困死在幽州城內,他們哪來的人馬突襲雞雄關!”
斥候也被花湛猙獰的麵孔嚇住了,說話變得支支吾吾。
“這個...這個屬下確實不知啊!”
“但是有幾百名敗兵是從雞雄關逃回來的,若是將軍不信,可以問問他們便知分曉!”